“顾公子！”
地窖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烛火熄灭。
顾长青迅速将丹心令收进袖中，抬眼便见书院杂役小福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砸在青石板上：“不好了！
天机阁的卦象投影到中洲上空了！
所有修士都在传，说...说那上面写着’书外笔改‘！“
红月抬眸，妖力涌动间，她的瞳孔化作竖瞳，透过地窖透气孔望向天际。
顾长青跟着望去，虽看不见具体，但能听见外面渐起的喧哗——有修士的惊喝，有凡人的啼哭，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剑鸣，像极了暴雨前的闷雷。
“楚天河呢？”他问。
小福咽了口唾沫：“方才见他站在轮回井边，剑都掉地上了。
那模样...像被抽了魂似的。“
顾长青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心底却泛起冷意。
原书中那个目空一切的重生者，此刻该明白自己所谓的“逆天改命”，不过是另一只手笔下的戏码。
他正想再问，突然感觉脚下一震，整座地窖都晃了晃，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又震了！”小福踉跄着扶住墙，“从您和红月姑娘进去幻境后，这地底下就没消停过。
刚才还听见...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红月的妖纹银簪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她猛地转头看向地窖最深处的石壁：“封印松动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妖修特有的低哑，“轮回井镇压的不只是气运，还有...更古老的东西。”
顾长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石壁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裂痕，缝隙里飘出一缕缕灰雾，带着腐朽的气息钻进鼻腔。
他摸出丹心令，金色纹路此刻亮得刺眼，系统界面再次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气运波动——疑似“书外存在”残留】。
“顾公子！”小福突然指向透气孔，“您看天上！”
顾长青抬头，正看见一抹红光划破天际。
那是青云书院的传讯飞鸽，爪间系着的金漆竹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院首的急召。
他捏碎竹筒，里面的纸笺刚展开，便有青烟腾起，显出一行血字：“速来天机阁，轮回井异变牵连九州命脉。”
“红月。”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妖尊，后者已收敛了妖力，眼底却仍有暗火跳动，“该去会会那些‘书外’的手笔了。”
红月指尖拂过发间银簪，妖纹在她腕间流转：“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把别人的命当墨笔。”
地窖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顾长青将丹心令贴身收好。
他能感觉到，那道金色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与某处产生共鸣——或许是轮回井底的命痕，或许是更遥远的飞升台地底。
当他跨过门槛的瞬间，地底再次传来闷响，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而千里外的飞升台地底，白骨祭坛上的玄色祭服已被冷汗浸透。
伪神祭酒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刻满诅咒的骨砖，听着头顶传来越来越清晰的震颤。
他能听见骨柱里封印的嘶吼，能闻到从缝隙里渗出的腐臭，更能感觉到那道来自“书外”的目光，正透过层层迷雾，落在他颤抖的脊背上。
“大人...”他的声音混着哭腔，“轮回井的封印...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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