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那市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早就对少奶奶不怀好意,如今可有机会单独相处了?真是越想越乱!”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陈先如心里。虽然调查显明,张境途和谢兰?之间并无暧昧关系,但是宴席上的那一幕令他无法忘怀,看得出那个张境途对谢兰?是动了心思,所以他怕,怕这个让他不安的男人说不上何时会闯入谢家,孤男寡女,日久生情会做出给他戴绿帽子的事。
他心头的烦躁像被点燃的枯草,顺着血脉蔓延开来——陈一曼的话像根拔不掉的刺,既戳中了他对谢兰?的隐忧,又让他厌恶这份刻意的挑拨。
他沉默片刻,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陈先如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冷冷地落在陈一曼身上,“不过,我陈先如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陈一曼被他突如其来的冷硬态度吓了一跳,孕肚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我……我也是担心你,担心陈家。”
陈先如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我自有分寸,你只需安心养胎,少操这些闲心。”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廊下的霜还没化,青砖路泛着冷光。他刚走了两步,就见秋桐端着空铜盆从回廊那头过来,许是刚送完东西往回走,脚步放得很轻。撞见他,秋桐的身子猛地一顿,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出来,手里的铜盆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依旧垂着眼帘,低声道:“姑爷。”
陈先如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指尖上——那上面还留着些许泛红的痕迹,该是方才被热水烫到的。他想起方才在屋里,她那句低得像蚊子叫的“小姐,擦手的毛巾”,想起她眼底蒙着的郁色,心头的烦躁竟莫名淡了些,却又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他没应声,只是径直往前走。秋桐捧着铜盆,贴着回廊的柱子侧身让开,直到他的身影走过,才敢抬起头,望着他挺拔却紧绷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陈先如走到庭院中央,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天刚放晴,太阳躲在薄云后面,光色淡淡的,照不暖这冬日的庭院。他想起谢兰?的执拗,想起她姐姐带回的外国男人,想起张境途那不加掩饰的目光,还有陈一曼藏在“关切”背后的算计,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张网,把他缠得密不透风。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冰凉。接谢兰?回来?他知道那是自寻难堪,只会让两人彻底决裂。可若是不接,陈一曼的话像根刺,总在耳边扎着——谢兰?在谢家,真的能平安吗?张境途会不会真的趁虚而入?
风卷着几片枯叶飘过,打在他的袍角。陈先如深吸一口气,寒气灌入肺腑,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脚步渐渐坚定——不管陈一曼打得什么算盘,谢兰?的事,他不能不管,但怎么管,得由他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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