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干!老大!这铁脑壳沉死了!而且它硌得俺肩膀疼!”
屁精嘀咕哭丧着脸,摇摇晃晃地扛着那个被强行改造的摄像机组合体。顶端的伺服颅骨冰冷而稳定,眼窝中的红光规律闪烁,与下方摇晃躁动的主镜头形成了鲜明对比。嘀咕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铁脑壳沉甸甸的重量,以及铁丝勒进它瘦弱肩膀的痛楚。
“闭嘴!嘀咕!” 吱嘎正对着主镜头调整着自己脑袋上歪戴的护目镜,闻言不耐烦地吼道,“这可是高级货!铁罐头老铁的深情厚谊!你扛着的不是重量,是友谊!懂不懂?再嚷嚷,俺就把你焊到拖拉机的排气管上当消音器!”
“可是老大,你看它!” 嘀咕试图挣扎,指着屏幕上那个纹丝不动、画面清晰的子画面,“它根本就不动!像个死鱼眼!家人们要看的是动感!是激情!是WAAAGH!这铁疙瘩把咱们直播间的魂儿都给固定住了!”
“固定?” 吱嘎凑过去看了看子画面,里面正稳定地显示着他工作台的一角,连螺丝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他挠了挠头,“嗯……好像是有点太稳了……不够WAAAGH!……”
“没错没错!” 嘀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它就是个木头疙瘩!不,铁疙瘩!让它下去吧,老大!有俺一个镜头就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弗拉克斯投影飘了过来,粉色的光晕绕着沉重的摄像机组合体转了一圈,发出夸张的叹息:“哦,亲爱的吱嘎,你的小助手说得对。艺术需要流动,需要变化。这个冰冷的视角,虽然清晰,却扼杀了所有的想象力与美感。就像一首没有起伏的单调圣歌,令人昏昏欲睡。”
“你懂什么!” 吱嘎虽然嘴上反驳,但心里也开始觉得这“小眼睛”好像确实少了点活力。他盯着那伺服颅骨,突然,又一个“俺寻思”冒了出来。
“俺知道了!它不是不动,是它不会动!” 他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铁罐头肯定忘了给它装飞行的零件!看俺的!”
他立刻丢下嘀咕,冲到工作台前,在一堆零件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出了几个小型的、不知道从哪个飞行器上拆下来的推进喷口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线路。
“老大!你要干什么?!” 嘀咕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它装上翅膀!让它能飞!这样不就能动起来拍了嘛!” 吱嘎兴高采烈,拿起焊接枪就朝着被固定在摄像机顶部的伺服颅骨逼近。
“警告!” 铁下巴的电子音急促响起,“伺服颅骨结构精密,加装非标准推进器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其内部平衡系统并非为飞行设计!”
“啥平衡不平衡的!” 吱嘎充耳不闻,“俺寻思它能飞,它就能飞!”
在屁精嘀咕绝望的目光和铁下巴连续的警告声中,吱嘎粗暴地将那几个推进喷口焊在了伺服颅骨的后脑勺和两侧。焊接过程火花四溅,甚至烧焦了伺服颅骨表面的一些神圣祷文。
“搞定!” 吱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个脑后和耳边多了几个歪斜喷口的金属头骨。他接上临时拉过来的能源线,猛地推上闸刀!
“噗——嗤——!!”
一阵不稳定、冒着黑烟的火焰从几个喷口里猛烈喷出!强大的、方向不一的推力瞬间作用在伺服颅骨上!
“哐当!咣当!”
整个摄像机组合体如同喝醉了酒一样,在屁精嘀咕的尖叫声中猛地向前一窜,然后又歪歪扭扭地向后倒去,接着开始原地疯狂旋转!伺服颅骨眼窝里的红光闪烁频率变得混乱,传回的画面前所未有地剧烈晃动、翻滚,偶尔还能拍到天花板、地面、吱嘎的大脚板,以及屁精嘀咕吓得扭曲的绿脸。
“哇啊啊啊!救命啊!要散架了!” 嘀咕被带得东倒西歪,死命抱着摄像机杆,感觉自己像是在驾驭一头失控的钢铁疯牛。
“飞了!飞了!看见没!俺就说它能飞!” 吱嘎却兴奋地手舞足蹈,觉得这动态效果简直太WAAAGH!了!
火星实验室里,考尔·废码看着传回的、如同遭遇最高级别地震加龙卷风袭击般的混乱画面,以及传感器传回的伺服颅骨结构应力接近极限的疯狂报警,它的数据板边缘再次冒起了熟悉的青烟。
【…‘观察单位-001’遭受非授权改造…加装非标准推进单元…】
【…结构完整性风险:极高!…平衡系统失效…运动轨迹:混沌模式…】
【…数据传输质量:急剧下降…画面可用性:0.0001%…】
【…逻辑核心过载…无法理解改造意图…】
它那冰冷的合成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结论:目标个体对‘工具’的‘优化’方式……超出所有预设模型。”
而格洛姆星上,这场混乱的“飞行”只持续了不到二十秒。
“砰!”
一声闷响,一个推进器因为过热和粗暴安装直接脱落,掉在地上。失去了部分推力的摄像机组合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带着仍在尖叫的嘀咕,一头撞进了旁边一堆柔软的(相对而言)、废弃的兽人皮甲里,激起一大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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