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定形,你执着于我的形态,本身就是错的。”我轻声道,松开紧握定风草的手,任由风从指缝间流过。时枢上的风纹突然暴涨,青绿色的光芒将虚影笼罩,虚影在光芒中剧烈扭曲,最终化作一缕清风,融入风眼的气流之中。
随着虚影消散,地面的风轮图案发出一阵清鸣,凹槽中浮现出一块青灰色的碎片,上面刻着古朴的“简”字。碎片自动飞向时枢,与之前的三块碎片拼合,时枢的光芒瞬间点亮了四分之三,风纹的流动变得更加顺畅,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原来‘简’字的真谛,是返璞归真。”我握紧时枢,突然明白飞廉为何要将碎片藏在这里——风看似复杂多变,本质却简单纯粹,就像这“简”字,笔画寥寥,却能承载万千风语。
风眼的气流开始旋转,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带着某种规律的律动。时枢突然投射出一段画面:飞廉手持完整的逸风之简,站在风轮中心,将简上的风纹拓印在地面,口中念着:“风有轨迹,简有章法,然轨迹随心变,章法应势生。”
画面消失时,风眼的地面浮现出一行新的风纹:“落风坡风葬台,老风灵候君久矣。”
我抬头望向风眼之外,阿青正焦急地朝我挥手,她辫梢的银丝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风势渐渐平息,或许是“简”字碎片归位的缘故,旋风口的气流不再狂暴,反而像一层柔软的帷幕,将风眼温柔地包裹。
离开风眼时,阿青快步迎上来,手里捧着一个水囊:“先生没事吧?刚才看风势突然变了,吓了我一跳。”
我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带着风草的清香:“没事,‘简’字碎片找到了。”时枢在手腕上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关心。
阿青看着时枢上流转的四枚碎片,眼睛里满是好奇:“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去落风坡找最后一块碎片了?我听祖父说,落风坡的老风灵脾气古怪,喜欢考较人的风性。”
“风性?”
“嗯,就是对风的理解。”阿青指着风眼的方向,那里的气流已变得柔和,“老风灵活了上千年,见证过飞廉大人完整逸风之简的样子。它说,只有风性纯良的人,才能得到最后的碎片。”
我想起风伯说过的“风的本质是流动”,或许“纯良”的风性,就是不执着、不强迫,像风一样自然地滋养万物,而不是肆意破坏。
往落风坡走的路上,时枢的风纹时不时亮起,与沿途的风势产生共鸣。路过一片风蚀林时,青灰色的树木被风雕琢成各种形态,有的像展翅的鸟,有的像奔跑的兽,还有的像静坐的人。阿青说,这些都是老风灵的手笔,它喜欢用风当刻刀,记录看到的故事。
“你看那棵树。”阿青指着一棵弯曲的风蚀木,树干上的纹路像极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这是老风灵在纪念三百年前保护风脉而死的风语者。她用身体挡住了乱风,救下了整个落风坡的族人。”
我伸手触碰树干,时枢的风纹与树干的纹路产生共鸣,一股温暖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或许老风灵等待的,不是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能理解风之温柔的人。
夕阳西下时,我们终于看到了落风坡的轮廓。那是一片平缓的山坡,坡上长满了贴地的风草,草叶在风中整齐地向同一个方向倾斜,像是在朝某个方向行礼。坡顶有一座用风蚀岩砌成的石台,上面刻满了与风葬台相关的风纹——那里就是老风灵的居所。
“前面就是风葬台了。”阿青停下脚步,辫梢的银丝结轻轻垂落,“老风灵不喜欢外人靠近,我在这里等你。”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风蚀石,上面刻着一个“安”字,“这是祖父给我的平安石,带着它,老风灵或许会对你友善些。”
我接过平安石,触感温润,与风伯给的定风石有些相似。时枢上的四枚碎片微微颤动,像是在期待着与最后一块碎片相遇。落风坡的风带着草叶的清香,温柔地拂过脸颊,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时枢,朝着风葬台走去。坡上的风草随着我的脚步轻轻分开,仿佛在为我引路。远处的旋风口已恢复平静,风眼的光斑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飞廉留下的注视。
老风灵,逸风之简的最后一块碎片,还有那些藏在风里的秘密,都在落风坡的尽头等着我。而我知道,真正的考验,不是找到碎片,而是能否理解风的温柔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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