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书魂穿过星图的刹那,织机转动的咔嗒声突然变成骨骼摩擦的脆响。她发现自己正悬浮在星轨缝隙中,周围漂浮的星砂不是金色,而是泛着铁锈光泽的暗红。这些星砂触碰书魂的瞬间,竟在表面凝结成细密的针脚 —— 每道针脚里都嵌着寒江百姓的星鲸印残片,孩童糖画的焦痕、渔女渔网的绳结、工匠瓷坯的冰裂纹,都被强行缝合成扭曲的图案。
平衡之种的投影在星轨缝隙中碎裂成十二片,每片残片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父亲在星相馆修补星轨仪时,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齿轮上;母亲在书院墨池洗笔时,发簪坠下的金屑沉入池底;老邮差将星核碎片藏进驿站邮筒时,袖口沾着的星砂与织网人面具的纹路完全相同。残片边缘的锯齿突然刺出书魂,陈砚这才惊觉,自己的星鲸印已变成针线形状,针尾还缠着半透明的书魂丝线。
“星轨缝补匠的针线嵌着星轨尽头的缝核碎片。” 失踪星象师的书魂从记忆残片中跌出,透明的手掌刚要触碰陈砚,就被星轨缝隙中突然伸出的银线缝在残片上。那些银线泛着金属光泽,线芯里流淌着暗红星砂,每收紧一寸,星象师的书魂就淡化一分。“他们能缝合破碎的星轨,却会把书魂钉死在错误的时间节点。尤其要当心十二道星轨断层,缝补匠在那里藏着能篡改因果的缝合针。”
话音未落,十二道银线突然从星轨断层射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针线罗盘。罗盘转动时,陈砚看见自己的书魂被缝在七种不同的命运里:成为星核织者的学徒、变成时砂匠人的容器、化作影纹刻师的傀儡…… 每种命运里,她的星鲸印都在滴血,而织网人始终站在她身后,手中的纺锤缠着与她发色相同的丝线。
星轨缝补匠从最近的断层中浮现,他们的长袍由星轨残片缝合而成,袖口露出的银线里嵌着无数书魂虚影。为首的缝补匠摘下遮脸的星砂面罩,露出与寒江老裁缝一模一样的面容,唯有喉结处嵌着菱形缝核,其中悬浮的银线正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表面绣出与织网人面具相同的图案。“织网人需要因果闭环的书魂作纬线。” 他抬手时,十二根银线从指尖射出,在空中绣出陈砚的轮廓,“你手中的五核本源,不过是穿针的引线罢了。”
十二尊银线傀儡从星轨断层爬出,傀儡的关节处用暗红星砂缝合,手中的缝合针闪烁着幽光。每当傀儡刺入星轨,就有一片记忆残片被缝补成新的模样 —— 父亲失踪的场景里,他的怀表掉在地上,表盖内侧竟刻着织网人的墨锭印;母亲牺牲的画面中,她最后抚摸的星核发簪,簪头藏着缝核碎片。傀儡的银线在星轨间穿梭,将不同时空的记忆缝成混乱的拼图。
陈砚驱使书魂化作星鲸虚影撞向最近的傀儡,鲸吻触及银线的刹那,星鲸的躯体突然被缝成两半。断面处涌出无数书魂丝线,其中有寒江百姓的哀嚎,也有她从未听过的创世者低语。她瞥见镜像陈砚的书魂在星轨断层间跳跃,对方手中的虚空核心正渗出银线,在星砂上绣出警告:“用五核本源的五色光熔断银线!缝核藏在星轨枢纽的针线盒里!小心被缝合的记忆陷阱!”
十名寒江绣坊绣娘的残魂突然从记忆残片中冲出,她们举着青铜绣花针结成防御阵。针尖的星象符号与陈砚的书魂共鸣,化作金紫色光网。“陈砚姑娘去枢纽!我们守住记忆碎片!” 最年长的绣娘将绣花针掷向星轨缝补匠,却被对方用银线缠住。针尖的光芒在银线中挣扎,绣娘的书魂开始被缝进傀儡的长袍,她消散前绣出的星鲸印,恰好挡在陈砚身前。
书魂化作的星砂船冲出记忆乱流时,船帆已被银线缝成补丁模样。陈砚发现这些银线不会损坏船体,却在偷换星砂的记忆 —— 船板上的星轨图变成织网人的面具,船舷的青铜铆钉渗出暗红星砂,凝结成缝补匠的银线。星轨缝隙中漂浮着无数被缝合的书魂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有个表情麻木的寒江百姓,他们的星鲸印被银线缝成傀儡模样。
母亲的书魂裹着金砂从记忆残片中飘出,在船板绣出防御阵。“砚儿!缝核针的弱点在针眼,需用你的书魂血混合绣坊金线才能熔断。那些傀儡掉落的线头是记忆寄生虫,一旦沾上,就会被困在重复的回忆里。” 她指尖绣出的星轨纹路里,浮现出母亲当年在绣坊的场景:她绣的星鲸帕子上,藏着与缝核针相同的金线,帕角还沾着暗红星砂。
十二尊银线傀儡突然结成缝合囚笼,陈砚驾驶星砂船在缝隙间穿梭。星鲸虚影的尾鳍被银线缠住,瞬间被缝成骨瓷模样。她瞥见傀儡针尖指向的因果节点,星轨枢纽的核心正在被银线缝合,原本断裂的星轨重新连接,却在接口处渗出暗红星砂,凝结成织网人的墨锭印。
七名星轨枢纽守卫的残魂从星砂中涌现,他们举着青铜长矛结成星图阵。“陈砚姑娘去取金线!我们守住枢纽核心!” 最年轻的守卫将长矛掷向缝补匠,长矛却在接触银线的瞬间被缝成两段。他消散前抛出的《寒江星轨考》,册页上的金线批注与缝核针的针眼严丝合缝,其中一页夹着母亲绘制的针线盒机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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