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鲸船撞碎维度裂缝的刹那,陈砚听见维度之树的悲鸣。那声音并非单一的哀嚎,而是无数意识碎片的共振 —— 像是有千万根琴弦同时被扯断,震得他耳膜发麻。这棵贯穿十二维度的巨树正在剧烈颤抖,树干上的黑色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花瓣舒展时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脆响,花瓣边缘的淡紫色光越来越暗,每黯淡一分,陈砚胸口的双色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 —— 那是妹妹的星砂胎记残片正在被吞噬的信号。最粗壮的树杈上,分身正将手按在年轮上,他指尖的暗紫色纹路顺着木质纤维蔓延,在年轮上刻出扭曲的符文,所过之处的年轮开始褪色,原本记录共生历史的金色纹路像被墨汁浸染般变黑,正被暗紫色的奴役铭文覆盖,铭文的每个字符都在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啃噬着残存的金色光痕。
“来得正好。” 分身转头时,陈砚看见他胸口的星砂胎记正在发光,那光芒与妹妹的残魂完全相同,连胎记边缘因寒江礁石划伤留下的细小缺口都分毫不差。分身抬手抚摸胎记的动作,甚至与妹妹每次紧张时的小动作一模一样,“看看这些年轮 —— 你净化维度之树时留下的星砂能量,现在正顺着木质纤维帮我篡改记忆。你用共生之光种下的希望,终将成为埋葬你的坟墓。用你的力量打败你,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
陈砚挥动光刃的瞬间,维度之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冠上的叶片像暴雨般坠落,无数片树叶在半空化作暗紫色的影刃,影刃的形状与他的光刃完全相同,刃口泛着能吞噬光线的暗紫色寒光。最前排的影刃擦过他的肩膀,切开的伤口里渗出黑色的血 —— 血珠落地的瞬间没有消散,竟化作个巴掌大的迷你分身,迷你分身握着针尖大小的长矛,顺着他的裤脚向上攀爬,朝他的脚踝刺来。“这些影刃都是你的记忆碎片。” 分身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树洞深处浮出无数双眼睛,每个瞳孔里都映出陈砚的身影,“你每受伤一次,就会诞生新的影子敌人。刚才那道伤口来自你第一次被影核划伤的记忆,接下来 —— 该轮到你在归墟之海被暗火灼伤的记忆了。”
话音未落,陈砚的后背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一道暗紫色影刃已划破他的脊背,伤口形状与归墟之海的暗火灼伤完全吻合,血珠落地时立刻化作第二个迷你分身,这个分身手里举着微型青铜镜,镜面射出的光正缓慢冻结他脚边的星砂。青铜镜突然在掌心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 镜面映出树心的景象:真正的维度之树意识被囚禁在透明的茧里,茧外缠绕着暗紫色的藤蔓,藤蔓上的黑色花正在吸食金色的记忆汁液,每吸食一口,花苞就膨胀一分。每个花苞里都嵌着块基因碎片,碎片里的陈砚正在与影核怪物签订契约,连契约上的星砂签名都与他的笔迹一致 —— 那些都是原始黑暗伪造的记忆,却带着真实的情感波动,陈砚甚至能感觉到签订契约时的绝望,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别相信镜像!” 妹妹的声音突然尖锐,带着基因链被撕裂的痛楚。陈砚的左手腕突然传来刺痛,黑色纹路已蔓延到小臂,纹路经过的皮肤正在变得透明,能看见底下正在扭曲的血管,血管里的星砂血液正被暗紫色的雾气污染。他将淡紫色玉佩按在伤口的刹那,玉佩突然裂开细纹,细纹里浮出守时人的声音,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守护者印记需要三种能量激活 —— 用你的星砂血滴在树心的茧上,我和妻子的意识会从青铜镜里出来接应!注意看茧上的纹路,第三圈最左侧有个星鲸符号,那是唯一能注入能量的接口!”
分身突然化作无数黑影。这些黑影的轮廓与陈砚完全相同,有的握着长矛,有的举着青铜镜,甚至有个黑影正将手按在胸口,模仿他抚摸双色心脏的动作。最左侧的黑影胸口浮出星砂胎记,她朝陈砚伸出手时,胎记边缘的淡紫色光突然闪烁 —— 短光、长光、短光,这是妹妹独有的摩斯密码,是他们在寒江渔船上学的求救信号。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就伸手回应 —— 就这瞬间的迟疑,黑影已扑到他面前。“这才是原始黑暗的陷阱!” 陈砚突然明白,举刃格挡的动作慢了半拍,手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带胎记的影子!”
黑影们同时发动攻击。陈砚的光刃在周身划出防御圈,金色的光刃与暗紫色的影刃碰撞时,溅出的星火里浮出被篡改的记忆:他将妹妹的残魂交给影核怪物(怪物的獠牙上沾着星砂)、用青铜镜砸碎归墟之海的幼苗(幼苗碎裂时发出婴儿的啼哭)、在寒江岸边焚烧守忆者的典籍(书页燃烧的烟雾里浮出守忆者的人脸)。这些画面太过真实,连触感和气味都分毫不差 —— 影核獠牙的冰冷、幼苗汁液的腥甜、书页燃烧的焦糊味,陈砚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就这刹那,带胎记的黑影已抓住他的手腕,她掌心的吸盘突然收紧,像无数细小的嘴开始吸食双色心脏的能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金色纹路正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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