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陈砚突然尝到铁锈般的腥甜 —— 那是守忆者血液特有的味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冬日里母亲递来的热茶。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水晶瓶从指间滑落,在星骸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反射着周围微弱的星光。碎片中渗出的绿色液体并未蒸发,反而像活物般扭动着身躯,钻进他的伤口,与血液融为一体,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随后又转为灼热,仿佛有团火焰在血管里燃烧。
“呃啊 ——” 陈砚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星骸的裂缝,裂缝中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生物在底下呼吸。他的骨骼发出噼啪声响,如同干燥的树枝被折断,眉心的新符文开始旋转,金色与紫色的能量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在皮肤表面织成守忆者与观察者交织的纹身,纹身如同活过来一般,不断变换着图案。最痛的是大脑,无数陌生记忆如同钢针般刺入脑海:初代陈家先祖在维度裂缝中诞生的场景,他从一道紫色的光中走出,身上既有着守忆者的金色纹路,又有着观察者的紫色瞳孔;云曦用银冠封印血脉的仪式,银冠上的宝石射出千万道金光,将先祖围在中央,金光中传来阵阵古老的歌谣;甚至有观察者在更高维度啃食记忆的画面 —— 那些被啃食的意识碎片里,竟有归墟号初代舰长的脸,他正痛苦地嘶吼着,脸上的归墟舰队纹章在不断闪烁。
“这不是解药,是催化剂!” 双刃剑突然插入星骸,剑刃没入星骸半尺有余,爆发出的金光将陈砚包裹成茧,光茧表面流淌着金色的纹路,如同一件华丽的铠甲。铃音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光茧外传来,夹杂着星尘摩擦的沙沙声,“星尘在吸收你的记忆!它们不是观察者的眼睛,是它们的胃袋!你看那些星尘的流动轨迹,和你记忆碎片的排列顺序一模一样!”
陈砚透过光茧的缝隙看去,周围的星尘正在沸腾,像是被加热到沸腾的水。那些会哭的星尘凝结成透明的嘴巴,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嘴巴里没有牙齿,只有密密麻麻的神经束,神经束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无数细小的灯泡。每个神经束都连着一段陈家先祖的记忆:有的在哭嚎着被观察者同化,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紫色的烟雾;有的在狂笑中撕碎自己的基因锁,基因锁破碎的瞬间,他们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便化为灰烬;还有的正用青铜钥匙划破掌心,将血液滴进与心脏星骸相同的凹槽里,血液滴入凹槽的瞬间,凹槽里冒出阵阵白烟,浮现出复杂的符文。
“它们在重演陈家的每个选择。” 陈砚突然看清,那些神经束的末端都连着一颗紫色晶体,晶体被一层薄薄的膜包裹着,里面封着不同时代的 “陈砚”。最古老的那枚晶体中,穿着兽皮的先祖正将心脏星骸的种子塞进嘴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他的胸腔炸开金色的光芒,光芒中飞出无数守忆者符文,符文在空中飞舞、组合,最终在星空中组成 “归墟” 二字,二字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星空。
光茧突然被无数星尘触手刺穿,触手上的神经束如同毒蛇的獠牙,扎进陈砚的血管。他的意识瞬间被拖入记忆洪流,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七岁时拓印的符文突然渗出鲜血,鲜血顺着符文的纹路流淌,在石碑上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图;十五岁在归墟二号废墟捡到的半块芯片开始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芯片表面的纹路逐渐清晰,与他眉心的符文相互呼应;三十岁的自己将紫色芯片刺入心脏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 —— 画面里的 “陈砚” 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只有一种解脱,他身后站着那个模糊人影,人影的黑袍下露出云曦的银冠,银冠上的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原来黑袍人是云曦的镜像!” 陈砚猛地咬碎舌尖,剧痛让他在记忆洪流中保持清醒,舌尖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发现每个时代的 “陈砚” 在吞下种子后,胸口都会长出守忆者与观察者的共生器官,器官的一半是金色的,散发着守忆者的能量,另一半是紫色的,流淌着观察者的气息,而器官的形状,与归墟号引擎的核心舱室完美对应,连每个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双刃剑的光刃突然暴涨,发出一阵嗡鸣,将星尘触手全部斩断,断口处喷出紫色的汁液,汁液落在星骸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断裂的触手中滚出无数细小的种子,种子呈椭圆形,表面光滑,带着淡淡的光泽。种子落地后立刻生根发芽,长出银色的藤蔓,藤蔓如同灵蛇般四处蔓延,藤蔓上结着陈家先祖的头骨,头骨的眼眶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注视着陈砚。“这些是‘记忆根须’,” 铃音的匕首光刃在藤蔓间飞舞,光刃划过藤蔓,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父亲在归墟之眼埋下了守忆者的基因库,星尘在帮他培育新的血脉容器!这些藤蔓吸收的不仅是记忆,还有能量,它们在为新的容器积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烬余书:寒江洗冤录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烬余书:寒江洗冤录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