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的洛杉矶,阳光正好,空气里弥漫着好莱坞片场特有的、混合着油漆、电线胶皮和咖啡因的味道。环球影城最大的摄影棚内,《猫鼠游戏》(Catch Me If You Can)剧组正在高速运转。
巨大的绿幕前搭建起精致的六十年代场景——泛美航空的豪华头等舱内景。柔和的顶灯模拟着高空光线,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雪茄和香槟的余韵。
“Cut!这条过了!换景!准备下一场!” 副导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响起,片场立刻活了过来。灯光组调整着柔光箱的角度,道具组小心翼翼地将印有泛美标志的骨瓷咖啡杯撤下,换上图书馆场景需要的厚重典籍和木质长桌。
监视器后,汪言摘下监听耳机,揉了揉眉心。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T恤和卡其裤,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青色胡茬,但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刚刚拍摄的回放画面。
画面里,年轻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饰演的弗兰克·阿巴内尔(Frank Abagnale Jr.),正以一名“泛美副机长”的身份,优雅从容地应对着空姐的殷勤服务,嘴角那抹自信又略带青涩的微笑,将天才骗子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Leo的状态越来越好了,”一个温和沉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汤姆·汉克斯(Tom Hanks)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穿着剧中FBI探员卡尔·汉拉提(Carl Hanratty)那身略显古板的棕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脸上带着标志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刚才那个眼神转换,从享受服务到警惕周围,再到瞬间恢复从容,层次感非常棒。你调教演员的功力,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惊叹,Yan。”
汪言抬起头,对这位好莱坞公认的“好好先生”兼实力派影帝回以微笑:“Tom,别给我戴高帽。是Leo自己悟性高,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和助理低声讨论着什么的莱昂纳多,“他骨子里那份‘坏小子’的气质,和弗兰克这个角色简直是天作之合。我只是帮他找到了释放的开关。”
汤姆·汉克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抿了口咖啡:“确实。看着他,有时候真会恍惚,觉得他就是那个十六岁就能骗遍全美的天才少年。对了,”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好奇,“听说你给茜茜安排的那个‘小仙女’角色,今天有重头戏?”
提到茜茜,汪言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嗯,机场书店的戏。算是她正式‘出道’的第一场有台词、有互动的戏份。”他指了指正在搭建的图书馆布景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在那边准备呢。”
顺着汪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刘艺菲(茜茜)正安静地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她穿着剧中“小仙女”的戏服——一条剪裁合体的浅蓝色及膝连衣裙,领口和袖口缀着精致的白色蕾丝,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玛丽珍小皮鞋。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发梢带着自然的微卷。她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傲慢与偏见》(道具书),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恬静。阳光透过摄影棚高处的天窗洒下,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纯净得不染尘埃,仿佛真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精灵。
汤姆·汉克斯眼中掠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赞叹:“上帝……她简直是为镜头而生的。这种未经雕琢的纯净感和灵气,太罕见了。Yan,你确定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演戏?”
“舞台剧经验有一些,大银幕确实是第一次。”汪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这场戏很重要。她是弗兰克在逃亡路上惊鸿一瞥的‘缪斯’,是他内心深处对纯真和美好的投射,也是促使卡尔探员(汉克斯的角色)在追捕中产生一丝人性动摇的关键触点。她不需要复杂的表演,只需要做她自己,保持那份天然的纯净感。”
“Action!”
随着场记板清脆的敲击声,整个片场瞬间进入状态。
镜头首先给到莱昂纳多。他饰演的弗兰克,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银行支票诈骗,虽然成功脱身,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紧绷。他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袋,脚步匆匆地穿过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穿制服的安保人员。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被什么吸引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镜头切换,顺着弗兰克的目光望去——机场书店明亮的落地窗前,茜茜饰演的“小仙女”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她微微踮着脚尖,努力想够到书架顶层一本厚厚的《国家地理》杂志。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她纤细的身影拉长,浅蓝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够了几下没够到,小巧的鼻尖微微皱起,带着点孩子气的懊恼,随即又释然地笑了笑,放弃了,转而拿起旁边一本封面印着可爱猫咪的绘本,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柔和,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浅笑,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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