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灰色云层压了下来,映照出我心中开始蔓延的绝望。
最后一句话……它仍在我脑海中回响,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落下的不仅仅是雨,更是一场考验。
一场对信仰的考验,对我们真正所信之物的考验。
然后,事情发生了。
婴儿脆弱的身体,勉强维持着生命。
人群中恐慌蔓延,但那位农妇……她截然不同。
我看着她,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她的手,动作坚定,这是我所没有的。
那吟唱,不是咒语,而是一种集体的专注,一种共享的能量。
婴儿小小的身躯紧贴着她的皮肤,寻求温暖。
就是这样。
答案就在这里。
针不在我的手指间,也不在器械里,而在那个拥抱的温暖里,在那个简单的关怀举动中。
答案在于人类的同情心,而不在于任何医学学位。
第二天,当太阳穿透云层,展现出一种不同的清晰时,柳妻看到了这条新的道路。
她很务实,头脑敏锐,是这个初步想法所需要的那种实用主义者。
她提出了一个体系——“心传录”。
不用针的治疗方法,得到人们的认可。
老医生嗤之以鼻,脸上满是怀疑。
旧的方式很难改变。
但柳妻,一如既往地睿智,指着那位农妇,那位母亲,展示了《黄帝内经》的道路。
她明白那位农妇所做的是精气的转移和气的转化。
最后,我明白了。
于是我写下了第一条记录。
终于,我自己的手,将这个新发现的原则写在了纸上。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祖祠里,一种不同的夜晚降临了。
地面嗡嗡作响,一阵低沉的震动让人骨头都发颤。
一声破裂声传来,一种像血一样的物质开始从石碑底部渗出。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接着是一股铜腥味、金属味。
然后他出现了。
李柱国的灵魂,我的师父,他的脸上刻着一种我熟悉的痛苦,那就是我自己的痛苦。
他的血,从他的心脏流出,形成了失传的《针经》“神藏篇”的文字。
道不在针里,不在经典里,也不在师父那里。
它在人类心中那难以忍受的同情里。
这些话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然后,幻象消失了,只留下我在冰冷的祖祠里哭泣,承受着他最后一课的重量。
瘟疫来袭。
这是我一直害怕的考验。
老医生,旧方式的代表,拿着他的病历出现了,期望我去工作。
我骄傲地拒绝见他。
但后来,我从远处看着。
村里的女人们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她们用艾草烟、井水、米水,还让孩子们唱《针歌》里“安神”的部分。
疾病开始消退。
老医生谦卑地明白了我迫使他们自己去寻找的道路。
他烧掉了他的病历,这是对旧事物的象征性焚烧,是对新事物的承诺。
然后来了那个盲男孩。
他来自沙盘村。
他走了二十里路来到疫情爆发的中心,不是靠视力,而是靠他的其他感官引导。
他把耳朵贴在病人的皮肤上听脉搏。
他根据其他感官来诊断病情。
他知道病症。
他开了薄荷汁和脊椎按摩的药方。
不用针。
治疗了十七户人家,都康复了。
当有人问他是不是“执针人”时,他只是说:“我的针在我心里。你们听到的是针的声音。”看着他,一种温和的温暖取代了因继承师父遗志而产生的灼烧感。
最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河边。
装着金针的棺材,曾经那么重要,现在敞开着,空空如也。
旧的方式,完全消失了。
但在河上,一幅新的景象展开了。
孩子们坐在船上,借着萤火虫的光,读着石碑上的《针歌》。
一个孩子掉进了水里。
其他孩子毫不犹豫地本能地救了他。
旧的方式消失了。
一个新的黎明正在升起。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
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每一道涟漪,每一道曲线,现在都是一根针。
人们就是针。
再也没有人拿着针了,但每一只举起的手都是一根正在落下的针。
但当我看着那些快乐的脸庞时,我开始思考;这由人们点燃的希望之火,能燃烧多久呢?
铅灰色的云层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死死地压在沙盘村的上空,将最后一点月光也吞噬殆尽。
第七日的夜,暴雨如约而至,像是要将这片刚刚经历过决绝与新生的土地,彻底洗刷一遍。
豆大的雨点砸在医棚的油布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鼓点,棚内昏黄的油灯下,气氛比棚外的暴雨更加凝重。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一个浑身湿透的村妇,嘶哑地哭喊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婴孩,冲破雨幕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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