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浅,很淡,甚至带着千年未动用的僵硬感。
但就是这个笑容,瞬间击中了高大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都不记得,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太渊开口,那昼夜交织的声音里,似乎也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暖意”的波动。
这一声轻语,让高大宝心头猛地一抽。
他看着眼前这卸下了所有神性伪装、流露出近乎脆弱一面的太渊,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
太渊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
千年来,她或是高居神坛,或是漂泊裂隙,或是作为法则般的剑灵存在,何曾有过如此亲密的、属于“人”的接触?
她的虚化之身在高大宝的怀抱中泛起圈圈涟漪,左半身的鎏金微热,右半身的月华微凉,两种触感奇异地交织。
高大宝心里咯噔一下。
这触感,一边像抱着块刚出炉的金砖,另一边又像抱着根万年玄冰。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完了,又拐回来一个。霖姬管账,蛰煌讨债,这位更狠,直接要闹革命。我这通商阁还没开张几天,就要转型成反贼窝了?
但仅仅一瞬之后,怀中那僵硬的躯体便缓缓放松下来。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名为“依靠”的感觉,如同温泉水般浸润了她千年孤寂的灵魂。
她甚至能隔着衣物,清晰地感受到高大宝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以及他金丹修为中那股蛮横霸道的蓬勃生机。
这不是信众的愿力,不是冰冷的法则。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温度。
这种感觉……很好。
好到让她忍不住轻轻阖上了那双流转星辉的右眼,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头。
千年来,都是她为万民遮风挡雨。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叮。
她耳垂的黄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不再是万民的恸哭,也不是沙场的悲鸣,只是一个纯粹的音节,干净得像雨后初晴。
高大宝感受着怀中的变化,那点不着调的心思也沉静下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她之间的联系,不再是剑主与剑灵那么简单。
那句“我接了”,便是一份契约,一份比任何天道誓言都更沉重的承诺。
没有言语,不需要言语。
时间长河中的共情,此刻怀抱中的相拥,一切早已水到渠成。
许久,高大宝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怀抱。
他看着眼前这张绝世的容颜,那左眼流淌的熔岩血泪似乎真的平缓了许多,右眼里也多了几分神采。
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
“行了,老板娘。”
太渊微微一怔。
高大宝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颠覆世界也得讲究成本。咱们‘黄天’事业要复兴,第一步,先算算账,看看启动资金还差多少。”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瞬间将那份沉重的悲怆冲淡了许多。
太渊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带着几分无赖,又带着几分真诚的脸。
她那双见过苍天喋血、万民俯首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唇角的弧度,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又上扬了一分。
这一次,自然了许多。
她终于开口,那声音不再是昼夜交织的诡异回响,而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初融暖意的本音,虽然还略显沙哑,却无比真实。
“好。”
一个字,却重若万钧。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那便……天下大吉。”
高大宝能感觉到,怀中的太渊不再是一团虚无的法则聚合体。
她有了重量,有了温度。
左半身是鎏金般的微灼,那是昔日万民愿力留下的神性余温。右半身是月华般的清寒,那是逆天而行耗尽心血的道伤。
两种截然相反的触感,本该冲突到极致,此刻却在高大宝那颗滴溜溜旋转的金丹调和下,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他的太初母炁,正化作最温润的桥梁,将这冰与火,生与死,强行糅合在一起。
这种交融,没有蛰煌那般电光火石的霸道激烈,也不同于霖姬春雨润物的温柔缠绵。
它更像是一场跨越千年的对话。
一场无声的,只在灵魂深处进行的对话。
静室之内,异象再生。
太渊衣摆上流转的混沌旋涡彻底平息,化作祥和的云海。她左衽的白昼星轨与右衽的黑夜辰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拨动,交织成一片完整的璀璨星空,将二人笼罩其中。
那道时空裂隙般的腰带上,《太平经》的残卷字句不再明灭不定,而是绽放出稳定柔和的金光,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沉甸甸的希望。
变化最剧烈的,是她肩头那面血迹斑驳的“岁在甲子”黄巾符旗。
高大宝的金丹之力,混杂着他那股不讲道理的太上剑心道韵,化作温煦的阳光,主动冲刷着旗面。那上面凝固千年的血污,竟在寸寸消融,露出底下四个被愿力浸透的金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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