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寨中休整,制定路线
山灵之心恢复光芒,如同给濒死的病人注入了生命的源泉。那柔和而纯净的翠绿色光辉以祭司殿为中心,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轻柔地抚过每一座吊脚楼,每一片篱笆,每一张忧虑的面庞。寨民们纷纷走出家门,惊愕地感受着那股久违的、温暖而充满生机的气息渗入四肢百骸,连日来盘踞在心头的阴霾和身体上的疲惫感竟被驱散了不少。孩子们停止了哭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追逐着空气中那肉眼难见却真实存在的生机光点。老人们则颤巍巍地朝着祭司殿的方向跪下,口中念念有词,浑浊的眼中流淌出激动的泪水。
大祭司激动得浑身颤抖,枯槁的手紧紧抓住阿强的手臂,老泪纵横:“使者!果然是您!预言是真的!山灵庇佑,我白岩寨有救了!”他几乎要匍匐在地行大礼,被阿强强行扶住。
阿强感受着寨子氛围的变化,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净化山灵之心虽然消耗不小,尤其是最后引动混沌薪火对抗那精神诅咒,让他神魂至今还有些隐隐作痛,但看到眼前这充满希望的一幕,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他肩头的南明离火印记微微发热,似乎也在回应着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的生机。
“大祭司,我只是做了该做之事。”阿强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但山灵之心的净化只是暂时遏制了暗影的侵蚀。真正的毒瘤,还在雨林深处。不找到并摧毁源头,污染迟早会卷土重来,甚至更加猛烈。”
大祭司闻言,也冷静下来,重重点头:“使者所言极是。老朽这就召集人手,商议深入雨林之事!”
阿强被安排在寨子位置最好、最为干净整洁的一座吊脚楼客舍休息。楼外就是一株巨大的榕树,气根垂落如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盘坐在铺着柔软兽皮的竹榻上,并未立刻入睡,而是先取出一颗赤霞山神赠予的赤霞辟火丹。丹药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服下后,一股精纯温和的药力化开,如同暖流般涌入经脉和识海,缓缓滋养着因催动心焰和薪火而有些损耗的神魂与肉身,带来阵阵舒适感。
接着,他又取出那枚灰扑扑的星辰核碎片,握在掌心。突破至星枢第二重“星核初凝”后,他与这碎片的联系似乎紧密了一丝。此刻,借助辟火丹的药力,他再次尝试引动其中力量。神识沉入碎片,不再是完全的沉寂,而是仿佛能感受到内部那浩瀚星辰之力如同被封冻的星河,缓缓流淌,那丝“寂灭重生”的道韵也更加清晰。他引导着这股道韵与自身星枢之力交融,体内如同微缩星空的穴窍自发亮起,加速吸收着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雨林灵气虽被污染,但星辰之力无处不在),恢复着消耗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星枢之力在质与量上,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对星辰生灭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与此同时,在寨子中央的议事厅(一座比普通吊脚楼更宽敞的木屋)内,火光跳跃,映照着几张凝重而坚定的面孔。大祭司、阿雅、以及寨中最富经验的猎手岩刚和精通草药与追踪的木恩围坐在一起。岩刚是个如同黑铁塔般的汉子,沉默寡言,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早年与猛兽搏斗留下的,眼神锐利而沉稳,背负着一柄沉重的、刃口闪烁着寒光的开山刀。木恩则显得精干瘦削,眼神灵动,腰间挂满了各种皮囊和小罐,里面装着救命的草药、见血封喉的毒药以及一些用途不明的小玩意儿,手中习惯性地摩挲着一根光滑的竹制吹箭。
大祭司摊开一张由鞣制过的兽皮制成的、边缘已经磨损的古老地图,上面用朱砂和炭笔勾勒出扭曲的河流、山脉以及一些象征性的标记。
“使者已经净化了山灵之心,”大祭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正如使者所言,根源未除,危机仍在。我们必须深入雨林,找到暗影的源头,并将其摧毁。”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用醒目的血色标记出的、形似裂口的区域——“鬼哭渊”。
看到这个标记,连一向沉稳的岩刚眼角都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木恩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鬼哭渊……”阿雅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祖先划定的绝对禁地,传说连接着幽冥,终年毒瘴弥漫,有去无回……之前几批勇士,最后传回的消息,都指向了那个方向,然后便再无音讯。”
岩刚闷声开口道:“我去过鬼哭渊边缘。那里的土地是黑色的,树木像扭曲的鬼影,空气里都是死亡的味道。普通的野兽在那里会发狂,而且……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他似乎不愿多回忆,握紧了拳头。
木恩补充道:“根据我观察被污染植物和动物的情况,暗影能量的流向,确实都汇聚向鬼哭渊。而且,最近渊中传来的‘鬼哭’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寨子里晚上都能隐约听到,让人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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