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这三天睡得格外浅,每天天不亮就醒,第一件事不是去厨房做饭,而是轻手轻脚跑到师父卧室门口,先侧着耳朵听半天。前两日还能听见师父均匀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翻身的动静,可今天,他站在门口听了足足十分钟,卧室里静得像没人似的,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师父?师父您醒了没?”刘笑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有点发凉,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句,还是没动静。
这时候他才真的慌了,之前师父说“大限将至”的话,像潮水似的涌进脑子里,压得他胸口发闷。他伸手推卧室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晨光透过窗户洒进去,刚好照在床边,刘半仙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宣纸,身上盖着的旧被子,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师父!”刘笑快步跑过去,膝盖“咚”地撞在床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连揉都没揉,伸手就去探师父的鼻息——指尖触到的地方,冰凉一片,连一丝气儿都没有。他又颤抖着摸师父的手腕,脉搏也早已停了。
刘笑僵在床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看着师父一动不动的脸,看着师父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之前装哭丧时挤出来的假眼泪,是滚烫的、止不住的真眼泪,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师父,您别装了,您醒醒啊!”刘笑抓着师父的手,那只手冰凉僵硬,再也没有之前拍他肩膀时的温度,“您不是还没教我‘七十二龙’吗?您不是还等着看我进城赚钱吗?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您醒醒,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再也不挖错野菜了,我给您煮好吃的,给您买好酒,您醒醒啊!”
他趴在床边,哭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嘶哑了。之前在村里偷鸡摸狗、被人追着骂,他没哭过;蹲墙摔屁股、被全村人笑话,他没哭过;甚至误认师父归西,也只是慌着找钱,没掉过一滴真眼泪。可这次,他知道,那个护了他十几年、教他算卦、给她做饭的师父,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是真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了。
哭了不知道多久,刘笑的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才慢慢缓过劲来。他抬起头,看见师父的手还紧紧攥着东西,就小心翼翼地去掰师父的手指——指尖刚碰到,就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费了半天劲,才从师父手里掰出来,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刘笑拿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师父熟悉的字迹,虽然有点潦草,却写得很认真:“刘笑,卡内有三千块,密码是你生日,够你买火车票进城。罗盘收好,勿忘初心,勿丢刘家颜面。”
“三千块……我的生日……”刘笑看着纸条,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生日,还是师父当年捡他回来时,随便定了个日子,没想到师父记了这么多年。这三千块,肯定是师父算卦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平时连一瓶好酒都舍不得买,却全都留给了他。
他把银行卡和纸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帮师父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才跌跌撞撞地跑出道观,往村口跑。这次他没喊“师父归西了”,只是一边跑一边哭,遇到早起的村民,就拉着人家的胳膊,哽咽着说:“我师父……我师父真的走了……”
村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又在装样子,可看他哭红的眼睛、嘶哑的声音,还有浑身发抖的样子,都知道这次是真的。张大爷刚扛着锄头准备去田里,一听这话,锄头“哐当”扔在地上,拉着刘笑就往道观跑:“你说啥?刘半仙真走了?你别慌,我跟你去看看!”
李婶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动静也赶紧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喂鸡的勺子:“真的假的?昨天我还去给刘半仙送了红薯粥,他还跟我说了两句话,怎么就走了?”
没一会儿,村民们就跟着刘笑和张大爷往道观跑,有人回家拿白布,有人去请村里的老先生,有人则去镇上买纸钱和香烛,比上次刘笑装哭丧时,热闹了十倍,也郑重了十倍。
到了道观,张大爷和几个年长的村民走进卧室,确认刘半仙真的离世了,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大爷拍了拍刘笑的肩膀,安慰道:“刘笑,你别太伤心了,刘半仙走得安详,也算是了无牵挂了。你放心,刘半仙帮了咱们村这么多,他的丧礼,咱们肯定帮你办得风风光光的,不会让他受委屈。”
“是啊刘笑,”李婶也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哭了这么久,眼睛都肿了,擦擦眼泪。我回家给你做碗热乎饭,你得吃饭,才能有力气办丧礼。”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刘笑,手里也没闲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找了块干净的木板,铺上白布,小心翼翼地把刘半仙抬到木板上,搬到祠堂里;年长的村民则围着刘半仙,帮他整理衣服,梳头发;还有人去道观里收拾刘半仙的东西,把那只青铜罗盘找出来,小心翼翼地交给刘笑:“刘笑,这是你师父的宝贝罗盘,你收好,别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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