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妻儿,“一旦出现变故,立刻退回石门,不必管我。”
林邑川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母亲轻轻按住手背。
她从干粮袋里取出两块芝麻糖,分别塞进父子手中:“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
芝麻糖的甜味混着硝烟味在口腔里散开,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林父将最后一圈绷带系紧在掌心的伤口,草药特有的清凉感顺着皮肤渗入,缓解了先前被机关擦伤的灼痛。
林母仔细检查着儿子手臂上的擦伤,把捣碎的雪莲敷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轻轻缠绕,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这样再碰到毒汁,也能挡一挡。”
两个时辰的休整让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干粮下肚后,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
林邑川活动了下肩膀,玄铁刀在手中划出利落的弧线,刀风虎虎生威。
火把跳动的光芒里,父母的身影不再疲惫佝偻,林父重新打磨过的短刀泛着冷光,林母腰间的柳叶镖囊鼓鼓囊囊,新淬的毒药在镖头凝成细小的结晶。
林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不远处的水晶柱和紧闭的洞府大门:“休息好了,就得速战速决。”
他蹲下身子,用短刀在地上划出草图。
刀刃切入地面石头的瞬间,碎石簌簌而落,扬起一股青苔与铁锈混合的腥气。
火把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将他的轮廓拉得扭曲。
林父用刀刃在地面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刻痕,粗粝的刀锋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仿佛某种古老的机关正在苏醒。
“水晶柱的光刃虽然厉害,但咱们摸清了规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刀尖指向岩壁上的一处凹陷,那里镶嵌着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光刃的轨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林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如炬——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淬炼者才有的锐利。
他能感觉到,这块水晶柱的机关远比想象中复杂,光刃的轨迹并非单纯的直线切割,而是随着长明灯的燃料变化而波动。
林邑川站在父亲身旁,目光紧锁着地上的草图。
少年的呼吸微微急促,玄铁刀在手中握得发烫。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与洞顶滴落的水珠声重叠,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战鼓擂响。
他的视线扫过父亲划出的路线,却发现其中暗藏玄机——光刃的轨迹并非固定,而是每隔三息便会因长明灯的燃料波动而偏移。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行动,稍有迟疑就可能被切割成碎片。
“川儿,你身体灵活,负责引开光刃。”林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少年抬头,看见父亲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刃上残留着之前与藤蔓搏斗时的腐蚀痕迹,锯齿状的缺口让他握刀的手心渗出冷汗。
林母蹲下身,指尖抚过柳叶镖。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脸庞,却让林邑川想起她在弩箭雨中甩出镖时的凌厉。
她的声音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灯油有古怪,我会先试试用镖探路。”她的话音刚落,几缕青烟便从长明灯的缝隙中渗出,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林母的瞳孔猛然收缩——那不是普通的灯油,而是掺杂了某种剧毒的液体,稍有不慎就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林邑川握紧刀,目光坚定:“放心,我能行!”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的双腿微微弯曲,像是猎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向光刃的轨迹。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阵细微的震动从脚底传来——那是水晶柱内部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在无声中流转。
林父的手指轻轻按在长明灯的表面,感受着燃料的温度。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灯油的温度异常稳定,这意味着水晶柱的机关正处于临界点,稍有扰动就会触发致命的连锁反应。
休整后的精气神化作破局的决心,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历经生死后依然不肯放弃的信念。
火把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宛如三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林父的影子最庞大,刀锋般的轮廓压在其他两人之上;
林母的影子纤细却凌厉,柳叶镖的银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林邑川的影子最为年轻,却因玄铁刀的反光而带着几分锋芒。
三人的影子在岩壁上交织,仿佛某种古老的符文,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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