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夕阳斜斜切入院墙,林邑川背着书箱推开竹篱笆门时,正看见父亲蹲在内屋门槛上,短刀咬在嘴里,双手忙着拆解刚取回的山蚕丝绳。
地上摊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玄铁刀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旁边整齐码放着辟毒丹、提神散、蜜渍桂花等物,连母亲绣的柳叶镖囊都被翻出,搁在窗台前晒着。
“回来了?” 林父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刀鞘上的山纹随着说话动作轻晃,“去把你娘的医药箱拿来,昨儿个镇西头老药师多给了两包金创粉。”
少年放下书篓,看见内屋墙角立着三根包着兽皮的登山杖,其中一根比他还高半头,杖头刻着模糊的 “林” 字 —— 显然是父亲特意为他准备的。
“这些是干粮区。” 林父用短刀指了指左侧的藤箱,里面码着压缩的粟米饼、肉脯和蜜饯,最底层还藏着几块芝麻糖,“别偷吃,到密地深处可没得补。”
他又指向右侧的木箱,箱盖敞开着,露出用油纸包好的雪蛤油、人参片和雪莲干,“药浴材料单独放,你娘说受潮就废了。”
林邑川蹲下身帮忙整理,忽然摸到一块硬质物体,掏出一看竟是个青铜罗盘,刻度盘上刻着二十八星宿,边缘还缠着父亲的旱烟丝。
“这是先祖用过的‘辨方盘’,” 林父伸手接过罗盘,用衣角擦了擦。
少年仔细端详,发现罗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心正则路正”。
“兵器放这儿。” 林父掀开第三个木箱,里面躺着林邑川的玄铁刀、林母的柳叶镖,还有他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刀,刀刃上都涂着一层羊脂以防锈。
少年注意到木箱夹层里还藏着几枚铁蒺藜,尖端泛着幽蓝 —— 显然淬了毒。
“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林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估计密地里有些东西,比野兽更难对付。”
所有物品已分类装好。
三个藤箱用不同颜色的藤条捆扎:红色装干粮,蓝色装药浴材料,黑色装兵器。
林父拍了拍手站起身,后腰发出 “咔嗒” 轻响,他揉着腰眼走向灶台,却被林邑川拦住:“爹,我给您捶捶。”
少年的拳头落在父亲厚实的脊背上,触到那些如古树年轮般的疤痕,忽然想起这些伤都是在各种求生中留下的。
“小川,” 林父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些,“进了密地,紧跟着爹娘,别乱跑。”
少年点头,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在暮色中格外明显,忽然明白这些年父亲一次次奔波,更是为了趟出一条能让他走得更顺的路。
暮春的月光漫过青石板,吃过晚饭,林邑川和林母修炼完毕。
林邑川刚喝完参茶,丹田处的热流尚未平息,便见父亲短刀出鞘半寸。
刀刃在月下映出他微汗的额头,寒芒与月光交织成蛛网般的纹路。
“今晚练实战应变,不用留力。” 父亲的声音像淬火的刀刃,裹着烟袋锅里最后一缕青烟。
第一场对练模拟遇袭。
林父的藤条如毒蛇吐信,抽向林邑川面门。
少年旋身挥刀,新买的玄铁刀带起的劲风将院角蒲公英吹得漫天飞舞,绒毛在月光下化作细碎的银雪。
却听 “嗤” 的一声,母亲的柳叶镖从斜刺里袭来,擦着他耳际钉入树干 —— 这是她新练的 “柳叶追魂”,镖势比匕首更快三分,刀尖上还沾着一片被劈成两半的槐叶。
“别分心!” 林父的藤条重重抽在他刀背上,却在触及的瞬间,用巧劲将他刀刃引向右侧空当。
月光下,藤条表面泛着青苔般的湿滑,每一寸抽击都带着山林的腥气。
“遇袭时要先破远程!” 父亲低吼,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仿佛藏着二十年边关厮杀的火光。
林邑川咬牙稳住身形,刀背上的震颤顺着臂骨直抵肩胛。
他忽然想起白天父亲摩挲石锁时的佝偻腰背 ——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此刻却稳如磐石。
他借着藤条的牵引力旋身半周,刀刃顺势横扫,却见母亲的柳叶镖已从另一侧掠来,刀光与镖影在月光下交织成银丝般的轨迹。
汗珠顺着脊背滑落,滴在干草上发出 “滋滋” 轻响。
“第二场,换你娘主攻。” 父亲退后两步,短刀重新插回鞘中。
林母青衫翻飞,匕首化作三道虚影,正是柳叶三叠的杀招。
第一式 “柳枝初舞” 直取咽喉,第二式 “柳浪翻云” 封喉锁喉,第三式 “柳影归根” 却突转方向,刀尖竟指向林邑川膝窝。
少年沉腰坠马,以开山刀的刚猛硬接巧劲,却在刀势将尽时,忽然想起父亲白天说的 “力卸七分,留三分变招”,遂手腕翻转,刀刃竟贴着母亲匕首滑出,带起一串火星。
“好!” 林父在旁喝彩,烟袋锅子差点从嘴里掉出来,“懂得借势了!”
他的笑声惊起竹林深处栖息的夜枭,翅膀拍打声在庭院上空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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