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哐当”一声落锁,厚重的石面撞在一起,震得周围的岩壁都簌簌掉灰,将幽冥渊的阴冷与殿内的黑暗彻底隔绝在外。林惊尘的手还按在冰冷的石面上,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想追进去的念头——这门一旦关上,再无半分缝隙,之前那枚能开锁的令牌,此刻竟也对锁孔没了反应,显然是里面的人动了手脚。
“怎么会这样?”凌岳凑过来,将秦苍的令牌再次插进锁孔,反复转动了好几次,令牌在孔里空转,连一丝“咔嚓”声都没有,他急得直跺脚,“这锁明明是焚天门特制的,怎么突然就不管用了?难道里面的人,还懂焚天门的锁艺?”
苏清婉伸手摸了摸石门上的锁孔,指尖能摸到里面细微的齿轮转动声,脸色渐渐凝重:“不是锁坏了,是里面有人换了锁芯。刚才那道影子,恐怕早就料到我们会从这里离开,提前在门后做了手脚,就是为了断我们的退路,不让我们再回去追查。”
林惊尘收回按在石面上的手,指腹还残留着石面的寒意,可他的心却比这石面更凉。那道黑影手里的青铜令牌,他看得真切——半块的形制、边缘磨损的痕迹,还有正面刻着的剑纹,与他怀里父亲留下的那半块,几乎一模一样。父亲的令牌是林氏祖传之物,当年父亲躲去青萍镇时,只带了这半块,另一块按理说早已遗失在江湖,怎么会出现在幽冥渊的黑影手里?
“那道影子手里的令牌,是我林家的东西。”林惊尘攥紧怀里的青铜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熟悉的剑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父亲当年只带了半块出来,另一块早就没了踪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张景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这么说,那道影子要么是从你父亲手里夺走了令牌,要么……就是跟你林家有渊源的人?可你父亲不是被焚天教主囚禁了吗?怎么会跟幽冥渊的影子扯上关系?”
这话问得林惊尘心头一紧。之前他从焚天门卧底口中得知,父亲被焚天教主囚禁在总舵,可后来救父时,却只找到了父亲留下的暗号,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趁机逃了出去,可如今看来,父亲的下落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说不定,父亲早就来了幽冥渊,甚至与那道黑影有关。
“我也不知道。”林惊尘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柳轻烟,她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不管那影子是谁,不管父亲是不是在这里,眼下我们都没法回去了,只能先离开这里,把幽冥渊的情况跟正道联盟说清楚。”
苏清婉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的山道:“这山道直通幽冥渊外的乱葬岗,离雁门关不远,咱们顺着山道走,不出一天就能到联盟据点。不过乱葬岗常年有焚天门的暗哨,咱们得小心些,别再暴露行踪。”
众人都没有异议,张景然提着长剑走在最前面探路,凌岳跟在一旁,时不时回头查看身后的动静,苏清婉带着两名忘忧谷弟子走在中间,负责照看受伤的弟子,林惊尘抱着柳轻烟走在最后,一边留意前方的情况,一边在心里琢磨着那道黑影的来历——它握着林家的令牌,躲在幽冥渊里,还能操控焚天门的石门锁芯,到底是敌是友?
山道狭窄而陡峭,两侧的岩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稍不留意就会摔倒。之前在寒心殿受伤的弟子不少,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有人因伤口疼痛而闷哼出声。苏清婉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停下来给大家检查伤口、更换药膏,尽量让众人能撑到据点。
林惊尘的右臂依旧垂着,经脉断裂的剧痛时不时传来,左臂抱着柳轻烟,早已酸麻不堪,可他不敢松手,只能咬牙坚持着。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张景然的轻声呼喊:“大家快躲起来!前面有暗哨!”
众人赶紧躲到岩壁后的凹陷处,林惊尘小心翼翼地将柳轻烟放在柔软的苔藓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见她没醒,才凑到岩壁边,顺着张景然指的方向望去——前方不远处的乱葬岗入口,站着两名焚天门弟子,手里握着长刀,正来回踱步,腰间还挂着一面黑色的小旗,旗上的火焰纹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只有两个暗哨,我去解决他们!”张景然压低声音,刚想冲出去,就被苏清婉拉住了。
“别冲动。”苏清婉指了指暗哨身后的乱葬岗,“乱葬岗里的坟堆太多,容易藏人,说不定还有其他暗哨,你贸然出去,会打草惊蛇。不如我用迷烟先把他们放倒,咱们再悄悄过去。”
说着,苏清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瓷瓶,拔开塞子,里面冒出一缕淡青色的烟雾,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毒性。她将瓷瓶递给身边的弟子,低声吩咐:“你绕到他们身后,把迷烟吹过去,注意别被他们发现。”
那名弟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绕到岩壁后,顺着山道慢慢靠近暗哨。两名暗哨正聊得兴起,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只见那名弟子猛地将瓷瓶倾斜,淡青色的烟雾朝着暗哨飘过去,两名暗哨吸了几口,很快就晃了晃身子,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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