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险境后,三人来到热闹集市。苏樱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两眼放光:“好久没逛过这么齐全的市集了!”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钻进人群,回来时抱着堆成小山的干货。阿萝无奈地帮她提东西:“苏姐姐,你再买下去,咱的马车都要超载了……”
傍晚扎营时,苏樱神秘兮兮地拿出个陶罐:“给你们尝尝我的拿手好菜——佛跳墙。”揭开盖子的瞬间香气扑鼻,海参鲍鱼层层叠叠。林铮咽着口水问:“这得炖了多少时辰?”苏樱得意地拨弄炭火:“从晌午就开始煨着了。”
正当三人举箸欲食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下一秒,浑浊眼魔君的心腹,带着一群喽啰现身:“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还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苏樱挡在锅前,厉喝:“不许碰我的菜!”她抄起汤勺泼出金黄汤汁,所过之处妖物惨叫连连。
阿萝趁机掷出玉佩结成防护罩。林铮剑花挽出银色光圈。苏樱不停翻炒着锅中食材,每道菜肴都迸发出不同光芒——麻辣小龙虾喷出赤焰、清蒸鲈鱼化作冰刃、最后端出的八宝鸭展开翅膀遮天蔽日!
“老天,这是……食神附体?”魔众惊恐后退。
苏樱擦着额头的汗珠,不住冷笑:“告诉你们主子,民以食为天!岂容尔等玷污人间烟火!”她将锅铲重重插进土地,方圆百里的土地突然隆起无数土包,把妖物们尽数埋葬。
战后清理战场时,阿萝发现苏樱晕倒在灶台旁。她脉搏虚弱却紧紧攥着半张食谱:“这是娘亲留下的……说要传给儿媳妇……”少女脸颊绯红如朝霞映雪。
林铮背起她走向马车:“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半月后,众人抵达青云观。老道闻着满山飘来的香气跑来:“哪来的神仙厨子?这糖醋排骨做得比我当年吃过的御宴还好!”
苏樱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道长,请尝尝我做的素斋豆腐?”
白发老道吃得眉开眼笑:“妙极!妙极!这丫头我要收作关门弟子!”
苏樱嘻嘻一笑,意味深长回道:“弟子就免了吧,您还是慢慢吃吧。”
阿萝看着众人闹哄哄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充满烟火气的冒险,或许才是上天赐予她们最好的礼物。
暮色像打翻的胭脂盒一般,漫过群山时,阿萝正蹲在篝火旁鼓着腮帮子吹炭火堆。火星子噼啪炸开,溅在她绣着青鸾纹的裙裾上,烫出几个焦黄的小洞。
“我说小祖宗,您这火烧得比龟爬还慢。”林铮叼着根枯草茎,懒洋洋靠在古槐树下。她腰间悬着的降魔杵随着说话声轻轻晃动,杵头镶嵌的夜明珠,映得她眉骨处那道疤泛着淡金的光。
阿萝猛地跳起来,发间缀着的银铃铛叮咚乱响:“都怪你!说好今日要做苏姐姐拿手的八宝鸭,可这鸭子到现在还僵着呢!”她跺了跺脚,地面浮起一圈朦胧的月光,那是她体内逸散的灵力在抗议主人急躁的情绪。
话音未落,一阵裹挟着松针清香的风突然卷过山谷。原本安静燃烧的篝火毫无征兆地腾起三丈高的火舌,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阿萝惊叫一声扑向烤架上挂着的肥鸭,却被林铮长臂一揽拽进怀里。
“我的小主,快看天上……”林铮的声音难得严肃起来。
二人仰头望去,只见澄澈的夜空中不知何时聚起一团团紫云,那些云絮竟似活物般翻涌滚动,渐渐幻化成一座金光流转的阶梯。阶梯尽头,隐约可见琉璃瓦顶的飞檐斗拱——分明是仙界才有的景象。
“苏姐姐……”阿萝突然明白了什么,攥着林铮衣袖的手微微发抖。
她想起半月前初见这位白衣染尘的女子时,对方正挥舞着锅铲与毒瘴化的妖物周旋,锅沿飞溅出的油星都能精准灼瞎妖物的复眼。那时苏樱笑着说自己是被贬下凡的厨神,要在人间尝遍酸甜苦辣方能重返天庭。
此刻,那道金色天梯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松涛声里混入细碎的环佩叮当,素白身影踏着流光翩然而至。苏樱仍是初见时的打扮,月白广袖衫沾着几片竹叶,乌发松松挽成堕马髻,只是周身萦绕着此前从未显露过的清圣之气。
“傻丫头,哭什么?”苏樱屈指弹掉阿萝鼻尖上的灰,指尖触感温软如春日新发的柳芽,“不是说好了么,等我历劫期满就回去给你们做真正的八珍宴。”
阿萝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对方衣襟上:“好姐姐,我才不要你走呢,你走了,谁给我做糖醋鲤鱼呀……谁把妖怪打得落花流水还顺带烧锅好菜啊……”
林铮咳嗽两声,默默把降魔杵往土里深插了寸许。自从认识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暴力的厨神,她和阿萝的任务进度都快了三倍——那些本该缠斗三日三夜的凶兽精怪,往往刚闻到苏樱灶台上飘来的香气就丧失了斗志。
苏樱轻笑出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饕餮纹路,刚一落地便自动生火,清水注入后竟化作琼浆玉液般的高汤。她随手摘了几片附近岩壁上的石耳,又摸出珍藏的瑶柱干贝,十指翻飞间已处理好整只肥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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