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菲试图开口汇报工作，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赶紧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将目光死死锁定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不敢再往那边瞟一眼。
“嗯，你说。”
陈默仿佛毫无所觉，拿起床上的白色衬衫，动作利落地穿在身上，开始系着纽扣。
刘一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股旖旎的躁动，眼睛盯着屏幕，用尽可能平稳专业的语速开始汇报：“好的老板。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郭董助理刚刚同步了今天联影医疗参会人员的最终名单，增加了两位技术委员会的专家。”
“第二，沈总从京城发来了一份补充数据，是关于联影主要竞争对手最近一期财报的分析，我已经转发到您邮箱……”
刘一菲语速略快，但条理清晰，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工作内容上。
然而，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瞥见陈默穿衣的动作。
陈默穿上熨帖的衬衫，系好每一颗纽扣，然后拿起深色的西装裤……虽然看不到具体。
但那身影的晃动和穿衣的窸窣声，依然像羽毛一样不断搔刮着她的神经，让她汇报的声音偶尔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停顿。
陈默一边听着，一边熟练地穿着衣服，偶尔会针对她汇报的内容问一两个问题。
刘一菲都强迫自己迅速反应，准确回答。
当陈默最后套上西装外套，整理好衣领，转过身来时，他已经是一身笔挺西装、精英范儿十足的陈董了。
而刘一菲也刚好结束了汇报，合上了平板电脑。
“嗯，情况我知道了。”
陈默点了点头，对刘一菲的效率表示满意，“走吧，叫上夏天，一起去楼下餐厅吃早饭。”
“好的老板！”
刘一菲如释重负，连忙应道，几乎是立刻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关上，刘一菲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长长地、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依旧很快，脸上热度未退。
刘一菲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走向夏天的房间去叫他。
陈默在房间里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拿起手机和房卡，也走出了房间。
陈默并不知道，就在刚才那十几分钟里，某个小助理经历了怎样的内心风暴，甚至需要回房间更换贴身衣物。
十分钟后，陈默在餐厅看到了已经坐在一起的刘一菲和夏天。
刘一菲换了一身内搭的衬衫，脸色也恢复了平时的白皙，只是当陈默目光扫过她时，她的眼神还是会下意识地微微闪躲一下。
“默哥。”夏天打招呼道。
“嗯，吃点东西，准备出发了。”陈默自然地坐下，拿起菜单。
早餐在略显安静的氛围中开始，主要是陈默和夏天在聊，刘一菲则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抬头看一眼正在看手机的陈默，又迅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午九点半，陈默、郭斌华一行人在酒店咖啡厅进行了出发前的最后沟通。
十点整，两辆黑色的轿车准时驶离酒店，再次向着联影医疗总部进发。
今天，或许将是决定那笔巨额投资和深远布局的关键一天。
车轮滚滚，载着众人的期待与谋划，融入了沪市繁忙的车流之中。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前往联影医疗总部的路上。
陈默、郭斌华和郭文杰同乘一车。
车内，郭斌华收起手机，看向陈默，神色比昨天多了几分凝重：“小默，刚收到消息，今天除了我们，会议室里还坐着国投创新、华融资管，还有高瓴资本的人。都是硬茬子，尤其是国投，背景和资金实力都摆在那里。”
陈默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眼神更沉静了些。他微微颔首：“意料之中。联影这块肥肉，没人会轻易放过。郭叔叔，我们的策略需要更聚焦。”
“哦？具体说说。”郭斌华身体微微前倾。
“我们的优势，不在于资金量最大，也不在于背景最硬。”
陈默分析道，“我们的优势在于‘专注’和‘前瞻’。国家队追求的是战略安全和产业引导，高瓴这类顶级PE追求的是全赛道布局和财务回报最大化。而我们……”
陈默顿了顿，语气笃定：“我们可以强调，默婉和华盛联合体，愿意并且能够将绝大部分精力和资源，聚焦在助力联影攻克其最关键的‘数字化’和‘供应链安全’这两大核心战役上。”
“我们不像大机构那样需要分散投资精力，我们可以做联影最专注、最灵活的‘特种部队’。”
“至于报价……”
陈默继续道，“我们不必追求绝对最高，但必须体现出我们的诚意和对联影长远价值的坚定看好。”
“略高于市场普遍预期即可，关键是把‘长期锁定’和‘战略协同’的条款做扎实，让薛明看到我们不是来炒股的，是来陪跑的。”
郭斌华仔细品味着陈默的话，眼中精光闪烁：“嗯……有道理。放弃全盘通吃，聚焦核心痛点，展现独特价值。小默，你这思路很清晰。那我们今天就主打这张‘专注陪跑’牌。”
郭文杰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着自己老爹和陈默严肃的表情，也识趣地没有插话。
车子再次停在联影医疗总部大楼下。让陈默略微意外的是，薛明竟然亲自站在大堂门口等候，这待遇显然比昨天又高了一层。
“郭董，陈总，欢迎欢迎！”
薛明笑着迎上来，与郭斌华握手后，特别又与陈默用力握了握手，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
“陈总，昨天一番交流，让我受益匪浅啊，很多思路值得我们内部好好探讨。”
“薛董您过誉了，是联影的战略布局给了我很多启发。”陈默谦逊回应，不卑不亢。
薛明亲自引着他们一路来到顶层的战略会议室。推开厚重的木门，宽敞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气氛严肃而安静。
正如郭斌华所说，国投创新的副总、华融资管的董事总经理、高瓴资本的合伙人赫然在列。
此外还有两家沪市本地的国资背景投资机构负责人。
这些人个个气度沉稳，眼神锐利，都是能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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