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裂缝,在灰银色道则的疯狂“葬送”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不是被修复,而是其存在的“意义”被寂灭道则强行终结!
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三十……
曜阳所化的灰银色洪流也在飞速消耗,变得黯淡。这是他燃烧自身道源的一击,无法持久。
当裂缝缩小到不足原本十分之一,仅剩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黑线时,灰银色洪流终于耗尽,曜阳的身影重新凝聚而出,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跌落谷底,新晋的炼虚境界都变得不稳。
而那裂缝后的冰冷意志,在深深“看”了曜阳一眼后,带着那丝凝重,缓缓隐没,最终,那道细微的黑线也彻底消失。
归墟之眼的核心裂缝……暂时被“葬送”了!
不是永久修复,而是以曜阳的寂灭之道,强行将其终结、封闭!
“噗——”
曜阳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但他强行稳住,看着那片重归“平静”、仿佛从未有过裂缝的黑暗,眼中充满了疲惫,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做到了。以他独有的方式,暂时阻止了虚界的入侵。
星辰之钥的光芒变得温和,传递出一股信息:裂缝已被强行封闭,但主宰意志并未退去,只是在积蓄力量。这片封闭,或许只能维持……百年。
百年时间,寻找彻底解决之道。
曜阳深吸一口气,百年……足够了。
他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那里,有四道微弱却坚定的气息,正在焦急地等待。
东溟海上空,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威压,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笼罩天地的阴霾虽然未完全散去,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抹除的大恐怖,终于消失了。
码头洞穴内,龟丞相挣扎着坐起,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难以置信。
“主宰的意志……退去了?”他喃喃自语,仔细感应着远方归墟核心的气息,那里原本如同溃堤洪水般汹涌的虚无波动,此刻竟变得异常“平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抚平、封镇!
“裂缝……被封印了!真的成功了!”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肯定和狂喜,老泪纵横,“引渡人……不,是曜阳大人!他做到了!他封印了归墟裂缝!”
沐晚秋身子一软,彻底靠在了洞壁上,泪水无声滑落,那是极度紧张后宣泄的喜悦。李寒舟缓缓收剑,一向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淡淡笑意。凌清雪周身寒气收敛,冰蓝色的眼眸望向洞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司徒铃铛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百宝袋又哭又笑。
他们赢了!在这几乎十死无生的绝境中,那个男人,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他……要回来了吗?”沐晚秋擦去眼泪,声音带着期盼的颤抖。
龟丞相努力平复激动的心绪,感应着水元中传来的微弱波动,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无比的敬意:“是的,老朽能感觉到,一股虽然虚弱却蕴含着全新道韵的气息,正从归墟深处返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洞穴入口,等待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仿佛凝固的等待中,洞口的光线微微扭曲,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依旧是那身破损的青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新换的衣衫上还沾染着点点已然干涸的金色血痕。他站在那里,身形甚至有些摇晃,需要用手轻轻扶住洞壁才能站稳。
看上去,他狼狈不堪,虚弱到了极点。
然而,当沐晚秋几人的目光触及他的双眼时,却齐齐一震!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又幽暗得仿佛归墟本身。左眼之中,似有星辰寂灭,万物终结的影像轮转;右眼之内,又仿佛有点点星辉于死寂中重新萌发生机。曾经的锐利与坚定依旧存在,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历经了宇宙生灭、明悟了自身道途后的平静与沧桑。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流淌着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韵”,那并非刻意散发的威压,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修为深不可测的龟丞相,都从灵魂深处感到一丝敬畏与渺小。
他不再是那个潜力无穷的年轻天才,而是一位真正走出了自己道路的——大能者!
“曜阳!”沐晚秋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想要搀扶,却又在他那平静的目光下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是关切地看着他。
“曜大哥!”司徒铃铛也跑了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李寒舟和凌清雪也走上前,虽未言语,但眼中的询问与关切显而易见。
曜阳看着伙伴们,那深邃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属于“人”的温暖笑意,他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我没事,只是消耗过大。裂缝……暂时被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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