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京城,暖风醉人,百花争艳,正是一年中最宜人的时节。然而,在这片祥和明媚的春色之下,商界的空气却陡然变得紧张而肃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自以周家为首的“京华商盟”中弥漫开来,迅速席卷了东市乃至整个京城的绸缎、成衣及首饰行业。
前番污名流言的失败,显然并未让周文博死心,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怒火与好胜心。他无法容忍苏挽月一次次地化解他的攻势,并且势头愈发强劲,甚至连镇北王世子都似乎对她另眼相看。既然阴的不行,他便要动用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手段——价格战。他要凭借周家以及商盟积累的雄厚资本,硬生生将苏挽月这个根基尚浅的对手拖垮、碾碎!
这一日清晨,“霓裳阁”刚开门营业不久,挽星便步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径直来到汀兰水榭的书房。苏挽月正在查看“月落客栈”最新的营造进度图,见挽星神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姑娘,出事了。”挽星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周家联合‘京华商盟’的十余家主要成员,从今日起,对他们名下所有绸缎庄、成衣铺、首饰行的大部分货品,进行大幅降价!尤其是那些与我们‘霓裳阁’、‘月华阁’定位相似的中高端货品,降价幅度高达三至四成!几乎是与成本持平,甚至略有亏本!”
苏挽月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眸光清冷:“终于来了。具体情形如何?”
挽星深吸一口气,详细禀报:“‘周氏绸缎庄’里,原本一两银子一尺的杭绸,现只卖七钱;与我们‘流光锦’相似的‘彩云缎’,直接降价四成;‘锦绣庄’、‘云想阁’等铺子的成衣,价格也普遍下调了三成左右;‘宝鑫楼’及其他几家首饰行的金饰、玉饰,工费几乎全免,只按金价、玉料价出售,还附带各种赠品……如今,这几家铺子门前已是人山人海,许多原本是我们客源的中等人家乃至部分小富之家,都被吸引了过去!”
价格战,这是商界最常见,却也最血腥的竞争方式。周文博此举,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强行抢夺客源,挤压苏挽月的生存空间。他赌的,就是周家及商盟深厚的家底,能够支撑得起这种长期的亏损,而苏挽月崛起时间短,资金储备相对薄弱,绝难与之长久抗衡。
“我们铺子那边情况如何?”苏挽月放下笔,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已锐利如刀。
“受影响是必然的。”挽星眉头紧锁,“虽然我们的老主顾、以及那些真正看重品质和独特设计的贵客暂时还未流失,但许多价格敏感、或是抱着试试看心态的客人,明显被吸引走了。今日一上午,‘霓裳阁’和‘月华阁’的客流比往日少了近三成,成交额下降更多。杨掌柜和李管事那边都已派人来问,我们是否……也要跟着降价?”
跟着降价?苏挽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若此刻跟随降价,便是正中周文博下怀,被他拖入无休止的价格泥潭。周家底子厚,或许能撑上一年半载,但她苏挽月,绝不可能将宝贵的资金浪费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内耗上。更何况,一旦降价,便等于自降身价,与她一直苦心经营的“高端”、“独特”品牌形象背道而驰,之前辛苦建立的品牌价值将大打折扣。
“传我的话下去,”苏挽月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霓裳阁’、‘月华阁’、‘月羽阁’,所有货品,维持原价,一分不减!”
挽星闻言,虽然相信小姐的判断,但仍不免担忧:“姑娘,若我们坚持不降价,恐怕客流会持续流失,长期下去……”
“客流流失是暂时的。”苏挽月打断她,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盛放的海棠,目光深远,“周文博想用价格战逼我就范,我却偏不按他的路子走。他打他的价格战,我打我的价值战。”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睿智与自信的光芒:“挽星,你立刻去办几件事。”
“第一,告诉杨掌柜和李管事,让他们稳住心神,约束好伙计,不得有任何慌乱或对客人的抱怨之词。反而要更加提升服务,对每一位进店的客人,无论买与否,都要做到耐心周到,突显我们与那些降价店铺的格局之差。”
“第二,让‘霓裳阁’将我们之前利用北地貂皮、狐皮设计制作的几款独一无二的斗篷、裘袄,作为‘镇店之宝’陈列出来,标明‘孤品’、‘限量’,概不讲价。同时,加快利用蜀锦设计的新款春装上市速度,重点宣传其‘独一无二’的设计与‘皇家贡品级’的用料。”
“第三,‘月华阁’那边,将我们与‘月羽阁’联动的‘妆容首饰搭配服务’更加细化,推出‘专属定制’概念,为贵客提供独一无二的首饰设计。并强调我们的金料绝对足赤,工艺精益求精,绝非那些免除工费、用料存疑的货色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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