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意渐浓,金风送爽,却吹不散围绕“霓裳”的灼热话题。品鉴会的余波仍在荡漾,苏挽月以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和惊艳的新品,彻底扭转了乾坤,将自身的声望和品牌价值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汀兰水榭,却并未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反而陷入了一种更为冷静、有序的忙碌之中。
苏挽月深知,一场大战之后,最重要的并非庆祝,而是打扫战场,巩固战果,医治创伤,并让团队以更强大的姿态重新出发。外部的敌人虽暂受挫败,但内部的稳固才是长远发展的基石。
她的目光扫过略显狼藉的院落和经历了惊恐与压抑的众人,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战后重整”。
第一步,论功行赏,安定人心。
她将小芸唤至内室,取出一只沉甸甸的锦囊和一份早已拟好的身契。
“小芸,”苏挽月语气郑重,“此番劫难,若无你舍生忘死,冒险传递消息,我恐难有今日。这些银两,是你应得的。此外,这是你的身契,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了。”
小芸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奴婢不要离开小姐!奴婢哪里也不去,求小姐别赶我走!”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挽月连忙扶起她,温声道:“傻丫头,我怎会赶你走?还你自由身,是让你以后能更安心、更有底气地跟在我身边。你不再是奴婢,而是我苏挽月最信任的姐妹和合伙人。以后,‘霓裳’的收益,有你一成。”
小芸惊呆了,看着那身契和锦囊,又看看小姐真诚的眼睛,巨大的感动和难以置信的喜悦冲击着她,让她泣不成声,只能重重磕头:“小姐……小姐大恩!小芸……小芸这辈子都跟着小姐,绝不背弃!”
此举不仅是对小芸忠勇的回报,更是苏挽月现代管理思维的体现——用利益和尊重,将核心人才牢牢绑定。
接着,她让顾清风过来。此时的顾清风,虽因连日奔波和压力清瘦了些,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经历风霜后的沉稳与自信。
“顾公子,”苏挽月递上一个同样丰厚的钱袋,“此次力挽狂澜,公子居功至伟。区区谢仪,不足挂齿。另有一事,想与公子商议。”
顾清风连忙推辞:“苏小姐万万不可!清风所为,乃是出于义愤与本分,绝非为图报酬……”
“公子且听我说完,”苏挽月微笑打断,“我知公子志在仕途,但眼下‘霓裳’初定,外务繁杂,极需一位可靠之人打理。我想正式聘请公子为‘霓裳’的对外管事,负责所有销售、联络、以及与部分原料商的接洽事宜,每月享有固定份例,并根据业绩另有分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并非施舍,而是一份正式的、充满尊重的工作邀请。既能解决顾清风的经济困境,又能发挥其长才,且不耽误其读书备考。
顾清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受到了苏挽月对他能力的认可和人格的尊重。经历了共患难,他对“霓裳”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郑重道:“蒙小姐信任,清风愿效犬马之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至此,顾清风也正式被纳入核心团队,从编外助力变成了骨干成员。
对于外围的张寡妇,苏挽月并未苛责。她理解底层百姓在强权下的恐惧与无奈。她让小芸又送去了一笔钱,并带话:若愿继续合作,既往不咎,工钱依旧;若想安稳度日,也可理解,但望守口如瓶。张寡妇感激涕零,选择了前者,并表示再也不会动摇。
第二步,整顿内部,消除隐患。
对于春草这枚毒钉,苏挽月并未立刻打发走。打草惊蛇并非上策。她以“院中人手已够”为由,将春草调离了汀兰水榭,安排去了府中最偏远、最无关紧要的浆洗房,既拔除了身边的钉子,又暂时稳住了柳氏,免得她狗急跳墙再生事端。柳氏得知后,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隐忍。
苏挽月趁机对汀兰水榭内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理和规整。所有被官差翻乱的地方重新归置,核心的生产区域加强了隐蔽和防护措施。她制定了更严格的规矩:任何外人不得靠近小厨房;所有原料入库、成品出库皆需小芸和她双重复核;与外界传递消息,必须通过顾清风或绝对可靠的渠道。
经过整顿,汀兰水榭虽外表依旧宁静,内部却如同一个经历了战火洗礼后,变得更加纪律严明、防护森严的小型堡垒。
第三步,优化流程,规划未来。
“玉容凝脂”的成功,验证了苏挽月创新和规避风险的能力。她不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方面,她让顾清风开始谨慎地接触那些之前被周家打压、心存怨气且品性相对可靠的原料供应商,以略高于市价但要求绝对保密和安全的方式,重新构建一条更隐蔽、更多元化的原料供应链。她不再追求极致的珍稀,而是更看重稳定、安全和性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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