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池的水,冰冷刺骨,带着一股强行涤荡污秽的灵药气息,却洗不去媚卿骨子里的绝望。她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破布娃娃,瘫在池沿粗糙的青石上,华贵的绯红纱裙湿漉漉地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狼狈不堪的曲线。
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池水泡得稀烂,糊在惨白如纸的脸上,如同拙劣的戏子油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溺水般的呛咳,每一次呛咳都牵扯着被阿楼粗暴拖拽后、琵琶骨处传来的钻心剧痛。
更深的痛,源自神魂。戒情尺魔气扫描时那种被彻底扒光、所有肮脏秘密赤裸裸暴露的冰冷触感,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缠绕着她。私库的赃物、豢养的炉鼎、偷习的禁术……尤其是那卷《情种嫁接与本源掠夺》的玉简!她毕生追求的力量,她视若性命的依仗,竟要被自己亲手炼成砖,铺在茅厕最底!
“呕……”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却只吐出几口带着药味的酸水。媚卿空洞的眼睛望着净心池上方氤氲的、带着净化之力的淡蓝色雾气,雾气扭曲,仿佛凝成一张冰冷无情的脸——凌裁月!还有那柄裂纹遍布、散发着不祥紫光的邪尺!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着她仅存的理智。她不敢反抗。那个如同魔神傀儡般的“阿楼”就在不远处,如同一座覆盖着焦黑灰烬的沉默山峦。
空洞的左眼茫然地望着虚无,但右眼深处那点幽幽跳动的深紫魔焰,却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锁定了她。那股源自本能的、不含任何情绪的冰冷毁灭意志,让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炼……砖……”她失神地喃喃,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
“时限,三日。”阿楼生涩、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净心池令人窒息的死寂。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覆盖的灰烬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残破魔袍包裹下虬结肌肉的轮廓。他并没有看媚卿,只是空洞地重复着凌裁月下达的指令,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在媚卿的心口。
媚卿猛地一哆嗦,如同受惊的兔子。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撑起身体。琵琶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才有机会……
合欢殿的废墟感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消散。高台之上,那个被凌裁月一掌湮灭宗主宝座后留下的深坑,依旧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散发着幽幽的寒气与裁决的余韵。坑洞边缘光滑,深不见底,倒映着殿顶琉璃宫灯迷离的光晕,也倒映着下方数十名留任弟子苍白而惊惶的脸。
殿内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血腥气被净心池的灵药气息冲淡了些许,却依旧顽固地萦绕在鼻端,混合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恐惧的冰冷。弟子们按照新规列队站立,身上带着未愈的伤,眼神空洞麻木,如同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无人敢言语,无人敢移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高台之上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凌裁月独立于深坑边缘,玄衣墨发,身形在巨大的坑洞映衬下显得异常单薄,却散发着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沉重威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残留的一丝未干血痕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但她的腰背挺直如标枪,深潭般的眼眸低垂,视线落在右手紧握的戒情尺上。
尺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暗沉的尺面上,那三道饱饮血孽的猩红刻度线黯淡无光,几乎与裂纹融为一体。唯有尺柄末端,那第九道深邃刻痕,散发着粘稠、幽暗、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深紫色光晕。那紫光贪婪地吮吸着殿内弥漫的恐惧、绝望、迷茫等负面情绪,每一次搏动,都让尺身的裂纹似乎又细微地扩散一丝,传递到凌裁月掌心的冰冷粘腻感也更重一分。
冰冷的KPI信息流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识海深处无声滚动:
【情劫事故率(历史):68.7%】
【核心KPI目标:≤34.35%】
【剩余时间:八十八天三时七刻】
猩红的警示如同烙印:【载体(戒情尺)损伤持续加深,污染(魔血)侵蚀加剧,威胁KPI进程!】
时间紧迫,载体濒危。旧的血肉磨坊已被她砸碎,新的规则机器必须立刻开动,用更高效、更冰冷的“优化”手段,榨取那该死的50%降幅!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尺柄末端那第九道刻痕的边缘。粘腻冰冷的触感下,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源自魔血深处的“渴望”再次悸动——指向西方,那魔气裂谷的方向。昨日的恐怖咆哮与魔气冲击天幕的景象瞬间闪过脑海,伴随着天幕上那巨大的“玄”字仙尊烙印带来的煌煌威压……三重压力如同无形的绞索。
不能再等。
凌裁月猛地抬起头!深潭般的眼眸中寒光爆射,如同两柄淬了万载寒冰的利刃,瞬间刺穿了合欢殿沉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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