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如黑绸般在空气中飘荡。陆沉长老立于高处,清心咒法的光辉勉强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弟子脊背发凉。
“我知道,有人暗中收集黑灵石修炼。”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人群,几个弟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那些带有不祥黑丝的灵石。
“你们以为那是机缘?是捷径?” 陆沉冷笑一声,掌心托起一枚黑气缭绕的灵石。“这并非普通的玄阴煞气,而是那元婴蛇妖陨落后不甘的残念,混杂着雷劫之威与无数妖兽死前的怨毒!”
他灵力微吐,黑灵石应声而碎,那缕黑气并未消散,反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一条狰狞的小蛇虚影,疯狂冲击着长老布下的灵力禁锢。
“它确实能让你短期内灵力暴涨,感觉修炼神速。” 陆沉的声音沉重如山,“但这力量如同毒蜜,饮鸩止渴!”
“残念会如跗骨之蛆,侵蚀你的经脉,污染你的根基!现在或许只觉得脾气暴躁,日久天长,轻则道基损毁,修为永无寸进,重则……”
他猛然握拳,将那小蛇虚影捏爆,厉声道:
“心神被奴,化为只知杀戮的傀儡,成为蛇妖复生的养料!届时,你就不再是你,而是被远古妖兽操纵的皮囊!”
“我让你们开采后即刻入净灵阵,非是阻你们道途,而是救你们的命!” 陆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疲惫与凝重,“力量虽好,但要有命享用。道基若毁,万劫不复!莫要因一时贪念,断送千年道行!”
全场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灵石上黑丝蠕动的细微声响。许多弟子看着手中或藏起的黑灵石,眼神变得惊疑不定,仿佛那不再是助力的灵石,而是择人而噬的毒蛇。
——
陆沉长老的目光如万载寒冰,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面孔,金丹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得所有筑基弟子几乎喘不过气,修为稍弱者更是身形摇晃,面色发白。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落在死寂的矿洞中:
“自即日起,凡开采完毕者,必入净灵阵,淬炼煞气满一个时辰。”
“此令,非商议,乃铁律!”
威压骤然加剧,他眼中寒光迸射:
“有违逆者——无论何人,无论何故!”
“视为叛宗,当场废其修为,就地处决!”
“就地决”三字出口的瞬间,森然杀意混合着金丹灵压席卷整个矿洞,岩壁上的碎屑簌簌落下,所有弟子噤若寒蝉,连最桀骜之辈也骇然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他们清晰地感受到,长老此言绝非恐吓。
陆沉袖袍一拂,一座巨大的净灵阵在空地上亮起复杂而纯净的符文,光晕流转。
“现在,所有人,立刻入阵!”
没有犹豫,没有议论,五百弟子如同潮水般,沉默而迅速地步入阵中,盘膝坐下,再无一人敢心存侥幸。
——
净灵阵的符文日复一日地流转,弟子们开采、入阵、修炼,周而复始。在陆沉长老的铁律镇压下,矿区竟维持了半年的诡异平静。煞气带来的躁动被强行压制,但那种蠢蠢欲动的暗流,却始终在每一个弟子心底深处涌动。
这一日,一声惊骇的呼喊骤然从矿脉最深处炸响,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长老!长老!快来看!!”
一名弟子连滚带爬地从一条新开拓的支脉中冲出,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向身后幽深的矿洞,语无伦次地喊道:
“骨头!金色的骨头!好、好大!”
陆沉长老的身影瞬息而至,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那条矿道。片刻后,他缓步走出,面色看似古井无波,袖袍中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立于矿洞之前,目光扫过闻讯赶来、议论纷纷的众弟子,沉声道:“无妨,不过是妖兽遗骸。此处已近矿脉核心!”
弟子们虽好奇,但在长老积威之下,不敢多问,纷纷散去。
待众人离开,陆沉独自立于那处矿洞前,屏障无声落下。他凝视着洞内那片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金芒的巨大骸骨,眼底深处翻涌着剧烈的波澜。
按照宗门以往的经验,开采如此规模的矿脉,即便有筑基弟子参与,至少也需两年,多则三年。他原以为时间充裕,两年不足以挖到核心处!
内心沉吟:失算了…本座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一批弟子中,有一个玄七!
寻常筑基弟子,即便是天骄,也对挖矿一事一窍不通,需得自行摸索数月,效率低下。而此次,因有天初峰主特意安排,那个出身杂役、深谙此道的玄七,竟将毕生摸索的技巧倾囊相授,让这五百弟子省去了数月的摸索时间,效率倍增!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璀璨的金色骸骨,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凝重,有忌惮,竟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狂热!
陆沉长老的身影出现在矿区上空,声音如同滚雷,瞬间传遍每一条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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