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晚了。客厅中央的地砖“咔嚓”一声裂开,露出一个直径两米的洞口,洞口里没有黑暗,反而泛着淡红色的光,光里飘着无数个模糊的影子,有孩子的,有成人的,每个影子都被藤蔓缠着,慢慢往上飘,影子的脸都对着林野,嘴巴一张一合,重复着同一句话:“下来陪我们……”
洞口里突然伸出一根粗藤,像蛇一样缠住林野的腰,猛地往洞里拽。他挣扎着回头,看见安安被张卫国拽着往后山跑,布偶的银线还在往他这边伸,却被藤蔓缠断;看见星12和苏振海正用刀砍着缠上来的藤蔓,可藤蔓砍断了又会立刻长出来,像永远砍不完的噩梦。
洞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林野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有东西在往他脑子里钻,是无数个记忆碎片——有他父亲在实验室的样子,有安安爷爷跟踪黑帽子叔叔的画面,还有小诺被藤蔓拽进后山洞口的瞬间。这些碎片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脑子,让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他的半个身子被拽进洞口时,他突然摸到怀里的一样东西——是那支从赵砚堂身上搜出的旧钢笔,笔身刻着的符号,和洞口里的影子身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他猛地攥紧钢笔,笔尖对着缠在腰上的粗藤刺下去,钢笔尖刚碰到藤蔓,藤蔓就像被烫到似的收缩,发出“滋滋”的声响,洞口里的影子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红光瞬间暗了下去。
“你竟有‘破影笔’……”黑帽子叔叔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可没用的,‘巢’已经醒了,你们谁也跑不掉!”
洞口里突然涌出更多的藤蔓,像潮水一样往林野身上缠,他的手指开始发麻,钢笔慢慢从手里滑落。就在这时,他看见洞口的红光里,飘来一个熟悉的影子——是小诺,她的影子被藤蔓缠着,却对着林野伸出手,手里举着一块青铜碎片,是第三块,边缘还沾着她的血。
“林队……碎片……”小诺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戴黑帽子的叔叔说……三块碎片合在一起,能‘关’了‘巢’……”
林野刚要去够那碎片,洞口里的红光突然暴涨,所有的影子都疯狂地往他这边涌,藤蔓缠得更紧了,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最后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安安的哭声还在飘,布偶的银线已经变成了红色的光点,像一颗快要熄灭的星星。
他突然笑了,攥紧了手里最后一点力气,对着洞口里的影子大喊:“想让我当‘引路人’?做梦!”他猛地把手里的半块青铜碎片往洞口的红光里扔去,碎片碰到红光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洞口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藤蔓开始疯狂地收缩,像被火烧过一样。
可林野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白光里,他看见黑帽子叔叔的影子慢慢浮现,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下的脸还是一片模糊,手里举着第三块青铜碎片,对着他冷笑:“游戏才刚开始,林警官……我们在‘巢’里,等你。”
白光突然消失,洞口里的红光也暗了下去,缠住林野的藤蔓松开了,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客厅中央的洞口还在,却不再泛光,只有藤蔓的“沙沙”声,像在等待下一次的捕猎。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向后山的方向——安安和孩子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布偶的银线还留着最后一点红光,指向后山的老槐树。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巢”还在地下,黑帽子叔叔还在等着,而第三块青铜碎片,还在“巢”里。
晚风从敞开的院门吹进来,带着槐花香,却混着浓浓的腥气。林野捡起地上的钢笔,笔身的符号还在泛着微光。他抬头看向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漆黑,像“巢”的嘴巴,正慢慢对着他们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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