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墓园里的“鸦影”
距离下一个月圆夜还有七天，林野把铁皮盒子里的假药证据和发票交给了市局，申请对赵伟发布国际通缉令。可三天过去，赵伟的踪迹依旧成谜——他二十年前出国后，就注销了所有身份信息，像是从世界上彻底抹去了痕迹。更诡异的是，技术科对匿名短信发件人的追踪，每次都指向市立医院的老槐树，仿佛那条短信是从树里“发”出来的。
“林队，你要不要去看看这个？”小王抱着一个积灰的纸箱走进办公室，箱子上贴着“市立医院旧档案-1993”的标签，“这是从医院地下室翻出来的，里面有李梅当年的工作记录，还有一本……奇怪的日志。”
林野打开纸箱，最上面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日志，封面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用红漆画的乌鸦图案。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带着明显的颤抖：“1993年9月12日，王庆让我把‘药’送到老槐树下，我看到树洞里有黑影，像人，又不像人……”“9月15日，张姐问我‘药’的事，我没敢说，她看我的眼神很怪……”“10月14日，张姐不见了，王庆说她‘走了’，我看到他袖口有血，还有乌鸦羽毛……”
日志的最后一页，日期是1993年10月15日，也就是张姐死亡的当天，字迹扭曲得几乎认不出：“他们在树洞里埋东西，是张姐的眼睛吗？黑影在树上看着我，红色的眼睛，像灯笼……我要跑，跑远点……”
这是李梅的日志！林野的手指抚过纸面，能感觉到字迹里的恐惧。日志里提到的“药”，显然是王庆倒卖的假药；而“树洞里的黑影”，和他之前看到的、狱警描述的黑影完全吻合。更让他心惊的是，日志最后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老槐树下的树洞，树洞里露出一只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镯子，镯子上刻着一个“张”字。
“这个镯子，张姐的档案里有记录！”小王突然喊道，“1993年的尸检报告里写着，张姐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刻‘张’字的银镯，尸体发现时，镯子不见了！”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张姐的镯子在树洞里，说明她的尸体曾经被藏在树洞里，可当年警方发现的“无名女尸”，到底是谁？难道1993年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查错了对象？
为了查清真相，林野带着照片，找到了市立医院附近的墓园——1993年那具“无名女尸”，因为无人认领，被葬在了这里的公益墓区。墓园里杂草丛生，墓碑大多歪斜，只有最角落的一块墓碑还算完整，上面刻着“无名女，1993年10月葬”，碑前放着一束枯萎的白菊，像是有人定期来祭拜。
林野蹲下身，仔细观察墓碑，突然发现碑身侧面有一道细小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刻的，形状是一只乌鸦。他心里一动，让小王找来工具，慢慢挖开墓碑下的泥土——挖了不到半米，铁锹就碰到了硬东西，是一个木质的棺材，棺材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骸骨。
骸骨的颅骨上，有两个明显的空洞，正是眼睛的位置，和张诚、李为民的死状一模一样。林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骸骨的手腕——左手腕的骨头上，缠着一圈生锈的银链，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李”字。
“这不是张姐！”小王的声音发颤，“这是……这是李梅的妹妹！1993年的时候，李梅的妹妹因为重病住院，10月15日那天突然失踪，医院报了警，一直没找到！”
林野的大脑一片空白。1993年被埋在墓园里的，竟然是李梅的妹妹！那当年被警方认定的“张姐尸体”，其实是李梅的妹妹，而张姐的尸体，很可能还藏在老槐树下！李梅当年看到的“树洞里的手”，就是她妹妹的手！
就在这时，墓园里突然刮起一阵冷风，杂草被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林野抬头一看，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叼着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的，正是张姐那只刻“张”字的银镯！
“谁在那里？”林野猛地站起身，朝着乌鸦的方向追去。乌鸦突然飞起，朝着老槐树的方向飞去，银镯从它嘴里掉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林野捡起银镯，突然注意到银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1993.10.15，槐下魂”。他刚想细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你是谁？”林野的手摸向腰间的枪，警惕地盯着男人。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病历单，患者姓名是“张桂兰”——正是张姐的名字，就诊日期是1993年10月16日，也就是“张姐死亡”的第二天，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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