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秒:主机房的灯光闪烁成警示的节拍。
第十五秒:外层情绪滤波器像被刀割开一道口子,呼吸混乱的人影开始从接口处涌出,像被抽出名字的残影。
第二十秒:伪授权进入二级缓存,系统返回“维护模式生效”信号,母梦的动作迟滞了三分之一。
第二十三秒:一股潮水般的梦力从塔心压来,想把所有入侵者一口吞下。
第二十六秒:夏堇一刀劈下,刀刃穿过最后一股黑影,像把夜的咽喉割开。
第二十七秒:闻叙按下确认键,伪授权写入成功。
主机瞬时静止,像被人按住了脉搏。母梦发出一声像是被拔牙后的低嗥,然后在塔心深处瘫坐,像个被人夺走了声音的老神。
他们还没来得及喘息,空间中一股强烈的回流把那些被梦束缚的名字顺着接口反冲出来:一段段被删改的记录、被替代前的录音、一张张原始的签字页,像流水一样涌进他们的屏幕与便携存储。空气里飘起纸墨的味道,那是名字回来的味道。
“把它们分散!”闻叙几乎嚎出声音,“现在,立刻把备份撒到每一个匿名节点!”
阮初挥手,手中的便携投放器像洒纸屑一样,把影像、音频、签名一份份丢到夜里。张弛的磁带盒在这一刻像活过来一般,播放着孩子们的笑声与呼喊,声音在钢铁的主机房里回荡,像锤子砸进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震得它开了裂纹。
但代价也立刻显现。母梦并非完全失语。它反扑的方式不是简单攻击,而是——替代:它把他们四人的影像立刻“复制”到外部监控里,转成了官方版的“证据”,把他们的照片和行动剪辑成“暴徒行径”的短片,投到城市的大屏上。现实的机器马上接手,将他们的面貌变成通缉令,群众的恨被重新定向,变成了更尖的刀。
夏堇看着屏幕上放大到巨尺寸的自己的脸,嘴角没有颤。她知道,这一波信息战只会更猛。她眼神里有光,那是决定,也是一条路:
“既然他们想把我们的面孔当武器,那就让武器干净。把名字放出去,把刀留在我们手里。”
闻叙低声:“备份已分散,副本正在多处重建镜像。至少这批数据不会被一夜抹去。”
阮初收起设备,擦去脸上的汗与血:“我们赢了一个时间窗口,但战争远没结束。母梦会学,会变,它会把人心做成更难拆的网。”
陆惟把刀抬起,刀锋反着月光:“那我们就继续用刀把网割开。”
张弛把磁带收好,像把刚拾回的名字护在胸口,眼里有了新的坚定。他没有变成主角团的一员,但他是一把刀——能被握,也能被弃。他选择了先被握住。
主机房外,塔心的红灯还在跳动,但节奏慢了。城市在远方咆哮,梦在塔里翻身,现实在屏幕上清算。四个人站在刚被夺回名字的废墟上,彼此的影子堆在一块,像一把不会熄灭的刀。
这一夜,他们得到了名字,也失去了更多的匿名——从此,梦与现实都能看到他们的面孔。但在这可见的代价里,有一条铁则更亮:
只要名字还能被叫出,替代就不能彻底得逞。
母梦还会回来。现实也会更狠。
但他们此刻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交回了世界:
——名字,带血,带声,尚存。
四人互视一眼,没有祝贺,也没有吵闹。只有刀与数据与一片深沉的、再也无法全身而退的沉默。
他们转身离去,脚步里藏着新的风暴。母梦的心脏暂时被刺痛,但它的胸腔里,仍有未愈的黑。接下来,要去撕掉更深的账本,去把所有替代的机制一条条拆成铁屑。
而最危险的,永远是下一步。
喜欢梦禁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梦禁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