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城的北院大王府外,夕阳把朱红大门染得暖融融的。耶律剌葛勒住马缰,看着府门前那对镇宅的石狮子,再想想自己在草原故地那顶能容下几十人的大毡房,还有安市城里那处带花园的宅邸,心里头就跟揣了蜜似的——跟着外甥耶律现,这日子过得,比以前当部落首领时阔气百倍不止。
“大王,您回来了!”管家领着几个仆人迎上来,熟练地接过他的马缰绳。耶律剌葛迈着步子往里走,脚踩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鞋底与石板碰撞的声响,又想起每月国营商队送来的分红——那厚厚的一沓钱票,比他以前在草原上放牧一百年赚的还多,足够他天天买中原的好茶、穿最厚实的羊毛衫,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得算计着过冬的草料够不够。
可走着走着,他心里又冒出点不爽。管家和仆人们跟在身后,说话恭敬,做事麻利,可眼神里少了点东西——以前他手下的奴隶见了他,眼神里满是畏惧,连头都不敢抬;现在这些仆人都是他花钱雇来的自由民,虽听话,却只有平静的尊敬,没了那种“主人说什么都不敢反驳”的顺从。
“去把我那罐新到的江南绿茶泡上。”耶律剌葛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对着管家吩咐道。看着管家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思绪飘回了几年前外甥推行“释放奴隶”的时候。
那会儿耶律现刚把草原各部统合成辽国,就召集所有贵族开会,说要把奴隶都赎买过来,让他们当自由民。这话一出口,帐篷里立马炸了锅——完颜部的首领当时就拍了桌子:“奴隶是咱们的私有财产!是咱们放牧、干活的根本,你说放就放?凭什么?”
耶律剌葛当时也急,拉着耶律现的胳膊小声劝:“现儿,你疯了?没了奴隶,这些贵族能答应?到时候草原乱了,咱们好不容易统一的局面就没了!”
可耶律现却半点不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不逼你们,奴隶我按人头赎买,一个人给五十钱票,要么换钱,要么换草场、换牛羊,你们选。而且我明着说,以前靠奴隶干活,是因为生产力低;现在有了新犁、新放牧法子,自由民干活比奴隶积极,能赚更多钱——你们要是信我,就跟着干;要是不信,也别挡着别人。”
贵族们哪听得进去?觉得耶律现是拿空话哄人。有几个硬茬子还偷偷联合起来,想带兵反抗。结果耶律现二话不说,直接派铁浮屠骑兵把他们抓了,在草原上当众斩了示众——那一天,草原上的风都带着血腥味,剩下的贵族们吓得腿都软了,这才明白,眼前的可汗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们扶持的外甥,是真敢下死手的主儿。
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反对。耶律剌葛也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手下一百多个奴隶交了出去,换了五千钱票和两百亩草场。可没过半年,他就发现外甥没骗人——自由民是真的能干活。
他把草场租给以前的奴隶,跟他们签了合同:放牧的收益,他拿三成,自由民拿七成。没想到那些自由民拼了命地干活,冬天用可汗教的法子做青贮料,春天给牛羊驱虫,年底算下来,他拿到的收益比以前用奴隶放牧时还多了两成。
前阵子,隔壁乌古部的酋长还特意骑着马来找他喝酒,拍着他的肩膀说:“剌葛,还是可汗厉害!我把奴隶放了之后,跟他们签了合同,今年羊毛产量比去年多了三成,卖给商队赚的钱,比以前多了两倍!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犹豫!”
耶律剌葛当时喝着酒,心里也叹服——外甥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连“自由民比奴隶能赚钱”这种事都能想明白。后来国营商队成立,耶律现邀请贵族们用草场、爵位入股,耶律剌葛想都没想就投了钱。现在倒好,每月分红拿得手软,比他自己放牧强几百倍。
“大王,茶泡好了。”管家把茶杯放在桌上,打断了耶律剌葛的思绪。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在嘴里散开,心里那点不爽也渐渐没了。
是啊,虽然没了奴隶的敬畏,可日子确实过好了——有大房子住,有花不完的钱,草原上再也没了以前的部落争斗,连牛羊的存活率都高了不少。以前冬天怕白灾,现在有青贮料;以前卖羊毛只能等商队来,现在入股商队,坐着就能拿钱。
“对了,”耶律剌葛放下茶杯,对管家说,“这个月的分红到了之后,给府里的仆人每人多发五钱票,就当是奖金。”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是,大王。”
耶律剌葛看着窗外,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院子里的梧桐树染成金色。他心里突然想通了——以前抓着奴隶不放,是怕没了劳动力;现在才明白,让人们有盼头、有干劲,比把他们当牲口使唤强多了。
外甥说得对,时代变了,得跟着变。现在这样就挺好:贵族有钱赚,自由民有活干,辽国越来越富,这才是长久的好日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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