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秋的座驾果然是四个圈,流线型的车身锃光瓦亮,跟他那人一样骚包。他的腕表在阳光下晃人眼,整个人往那儿一站,不像火居道士,倒像是哪个跨国公司出来的精英高管。
秦怀河围着车转了一圈,啧啧两声:“秋哥,真是不错啊这车?看来最近没少忽悠……啊不,是没少给信众排忧解难啊。”
郑一秋拉开车门,优雅地坐进驾驶座,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淡淡道:“少贫。哥这是靠专业吃饭。上车,王太太那边约好了。”
我们几个挤进后座,秦怀河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副驾。车子平稳地驶向城西的别墅区。
王太太的宅子是一栋带着大花园的欧式别墅,门口还立着俩石狮子,中西合璧得有点突兀。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位保养得宜、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士,看到郑一秋,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又带着点惶恐的笑容:“郑大师,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她目光扫过我们这群奇装异服(主要是秦怀河那T恤大裤衩和我的普通休闲装)、年龄参差不齐的队伍,尤其是看到张小玄那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练功服和关妙妙背着的用布包着的长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但碍于郑一秋的面子,没多问。
郑一秋演技一流,面带矜持微笑,语气温和:“王太太不必客气,这几位都是我请来的专业人士,对处理这类‘古物灵异’事件很有经验。” 他特意在“古物灵异”上加重了语气。
进屋,好家伙!客厅宽敞得能跑马,装修是那种暴发户最爱的金碧辉煌风格,但最吸睛的是靠墙那一排巨大的红木博古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色瓷器、玉器、铜器,墙上还挂着不少古画,整个一小型博物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老木头味。
“就是这些东西,”王太太压低了声音,指着博古架,心有余悸,“晚上……晚上就跟活了似的!说话、走动、还有那编钟,自己会响!吓死个人了!”
秦怀河没搭理富婆的诉苦,双手插兜,溜溜达达地走到博古架前,眯着眼,跟逛菜市场似的挨个“检阅”那些瓶瓶罐罐。张小玄和关妙妙也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我则悄悄运转灵宝法印,感知蔓延开来。果然!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意念场”,不同于妖气鬼气,更像是无数沉睡的历史片段、人物情感、工匠心血被强行唤醒后,混杂在一起形成的“集体无意识狂欢”!虽然能量不强,但极其杂乱,跟一锅煮沸了的八宝粥似的。
郑一秋看我们进入状态,便优雅地对王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太太,这里交给他们就行。我们不如去花园喝杯茶,定定神?我最近刚好得了一点极品凤凰单丛,正好请您品鉴品鉴。”
王太太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哪还顾得上什么闹鬼的古董,连忙点头:“好好好!都听郑大师的!” 临走前还不忘对我们说:“几位大师辛苦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佣人。”
看着郑一秋轻描淡写就把富婆哄走了,深藏功与名,金福禄忍不住低声吐槽:“秋哥这业务能力……不服不行啊!”
秦怀河头也不回地嗤笑:“他也就这点忽悠老娘们儿的本事了。”
这时,百里辉拿出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能量波动图谱:“能量源很分散,几乎每个老物件都有微弱的活性反应,但找不到一个统一的控制核心。有点像……局域网里所有设备都在各自为政地刷存在感。”
“看来那小子没直接控制,只是打了个‘兴奋剂’,让这些老物件自嗨。”秦怀河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对着瓶口吹了口气,那瓶子居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发出类似叹息的呜咽声。
“卧槽!”金福禄吓一跳。
秦怀河把瓶子放回去,拍拍手:“没事,就是憋久了,放个屁。”
关妙妙走到那套小型编钟前,仔细观察。突然,最右边一个小钟无人自鸣,“叮”一声脆响,音色清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张小玄皱眉:“音律含悲,有沙场征战之意。”
我也感觉到,那编钟鸣响时,一股金戈铁马、壮士悲歌的意念尤为突出。
“有点意思。”秦怀河摸着下巴,“不像是乱嗨,是这些老物件在重现它们记忆最深刻的‘高光时刻’或者‘执念瞬间’。”
他扭头看我:“华元,别光看热闹!用你的法印,试着跟它们‘沟通’一下,问问它们,是谁给它们打的鸡血?长啥样?是不是个没断奶的娃娃?”
我:“……”
跟一堆瓶瓶罐罐和编钟沟通?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但秦哥发话,硬着头皮也得上。我再次催动灵宝法印,将“万炁调和”之力变得更加柔和,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透进那杂乱的意念场中,不再是感知,而是尝试着传递出友好的、询问的意念。
一开始,那些意念如同受惊的鱼群,四处乱窜。但随着我持续输出平和的气息,一些相对清晰的“念头”开始反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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