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大功告成,苏哲只觉着自己身心俱疲。
他本以为,提亲这事儿,只要你情我愿,家长点头,基本就算搞定。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记来自北宋礼教的降维打击。当他从柳府那老狐狸……啊不,是未来岳父柳冠凡那关切中带着精明的眼神中脱身时,他深刻地认识到,这娶媳妇,比他当初想的要难!
次日
武安侯府后花园,春光正好,惠风和畅。苏哲毫无形象地瘫在他那张心爱的“逍遥椅”上,眯着眼,享受着柳盈亲手剥好的橘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怪异小曲。
自打那晚家宴之后,柳盈便以侧室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掌管起了苏府的内务。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家常襦裙,少了平日里在外管事时的清冷干练,多了几分为人妇的温婉柔美。她看着苏哲那副懒散到骨子里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侯爷,您交代的大婚事宜,妾身已与苏福拟定了章程,您可要过目?”柳盈将一瓣晶莹的橘肉递到苏哲嘴边,柔声问道。
苏哲眼睛都没睁,嘴巴一张,精准地接住,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不过,这种烧脑子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行。我只负责最后出人、出钱,中间的流程,一概不问。”
他一骨碌从逍遥椅上坐了起来,抓过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就“吨吨吨”灌了几口,然后抹了把嘴,对着柳盈和一旁侍立的苏福,开始了他的婚前总吐槽大会。
“盈儿啊,福啊,你们是不知道大户人家娶亲要经历什么!”他掰着手指头,脸上带着被繁琐流程折磨的痛苦表情,“这娶个媳妇,简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我严重怀疑,这套流程的发明者,上辈子一定是个有重度强迫症的会计!”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花园里来回踱步,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仿佛在指挥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首先是‘纳采’,已经通关了。”
“然后!后面还有什么‘问名’,就是拿我和月卿的生辰八字去算命!我的天,这玩意儿有血型配对和基因筛查科学吗?万一那算命的说我俩八字不合,我岂不是要去把他的摊子给掀了?”
柳盈被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侯爷放心,苏福总管已经找了全京城最灵的刘半仙,使了十两银子,保管咱们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看见没!这就是花钱买心安!赤裸裸的智商税!”苏哲痛心疾首地指着苏福,“还有!‘纳吉’、‘纳征’、‘请期’……这一套下来,我感觉我的脑细胞死伤惨重,比在麟州救治一营的伤兵还累!最后‘亲迎’,我还得被堵门戏弄?开什么玩笑!我武安侯的门,是那么好堵的吗?”
“侯爷,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苏福在一旁弱弱地劝道。
“我当然知道要照着办!”苏哲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生无可恋地瘫着,“我就是觉得……心累。我一个只想躺平的懒人,为什么要经受这种考验?”
柳盈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为他按揉着太阳穴,柔声道:“侯爷,您就安心当您的甩手侯爷吧。这些繁琐俗务,有妾身和苏福总管盯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绝不让您费半点心。您呀,就等着三月初八,做个全天下最风光的新郎官就好。”
温香软玉在怀,又有佳人解语,苏哲心里的那点烦躁瞬间烟消云散。他舒坦地长叹一口气,拉住柳盈的手,感慨道:“还是我的盈儿贴心。娶妻当娶贤,纳妾也当纳贤,我苏哲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
他这边当起了甩手掌柜,整个武安侯府却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柳盈展现出了她惊人的管理才能,她没有像寻常女子一样只关心绣品花样,而是将苏哲口中的那套“分工合作、责任到人”的法子用了个淋漓尽致。
采办、礼宾、宴席、安防,各自分成一组,由苏福、刘管家等人分别领头,每日清晨向她汇报进度,她再用一种苏哲教的、画着横竖格子的“进度表”进行核对,一目了然,井井有条。一时间,侯府上下,人人各司其职,忙而不乱,效率之高,让前来接洽事务的各路商号掌柜都暗暗咋舌。
……
与武安侯府这边的紧张忙碌不同,汴京城另一头的“醉仙阁”里,则是一片吹牛打屁的快活空气。
自打姐姐和武安侯苏哲订下亲事,柳泽溪在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啊不,是同窗好友中的地位,便如同坐着火箭一般,直线上升。
今日,他大手一挥,在自家酒楼最好的雅间里设宴,请的都是平日里一起在国子监读书的同窗。
“哎哟,我说泽溪,你这几日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一个名叫王启的富家公子端着酒杯,满脸艳羡地调侃道,“你家这下可真是攀上高枝了!那可是武安侯啊!”
“什么叫攀高枝?说得这么难听!”柳泽溪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猛地一下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活像个说书先生开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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