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明白他的意思。这株由七州藤嫁接而成的奇藤,早已不是百草谷的独苗,它的根须该扎进七州的土里,长出更多的“同心藤”。“我已经让人培育了七十株幼苗,”沈砚轻声说,“每株都带着七州的藤土,等开春就分送出去。”
林辰笑了,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阳光透过藤叶落在他脸上,像盖了层温暖的纱。“好,好……”他喃喃道,“让它们长,让七州的孩子都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藤,能从百草谷,爬到每个州的屋檐下……”
那年冬天,百草谷下了场罕见的大雪。传习处的灯亮到深夜,林辰躺在藤床上,沈砚在给他读新收到的藤艺信,苏文在一旁画着窗外的雪藤,小满在炭炉上煨着红藤茶,茶香漫了一屋。
“阿砚,翻到‘终章’……”林辰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藤叶上,“我想再听听那句……”
沈砚翻到最后一页,哽咽着念道:“藤无言语,却记着七州的风雨;藤无脚足,却连着七州的路。所谓藤谱,不过是把那些藏在藤纹里的牵挂、编在藤结里的期盼、长在藤根里的日子,一一记下来,让后来人知道,这七州的暖,从来都在草木间,在人心里,生生不息……”
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手里还攥着那根“游”字令牌,令牌上的藤纹被摩挲得发亮,像刻进了生命里。
开春后,七十株嫁接幼苗被送往七州。北州的军寨、南州的渡头、西州的崖壁、草原的牧帐、中州的街巷……都长出了带着百草谷气息的新藤。孩子们围着新藤学编结,老人们指着藤叶讲林辰的故事,《七州藤谱》被抄录了无数份,在七州的学堂、工坊、农舍里流传。
沈砚站在传习处的藤架下,看着那株已爬满整面山墙的母藤,藤条上结着七州的果,开着七州的花,最粗的那根藤上,挂着陈婆婆的藤针和林辰的令牌,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说:
藤还在长,路还在铺,人还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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