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点亮青铜灯,灯光照向陶瓮内侧,竟发现周望春刻的小字:“爹,等我回来,咱用这谷种种出的新谷,碾第一锅米。”字迹被谷种常年压着,却依旧清晰,像是昨天才刻下的。
石碾的转动声突然变快,周念春将谷种倒进碾盘,木锨自己扬起,把谷种摊得均匀。碾过的新米落在箩筐里,白得像雪,周念春抓起一把,米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漫开来,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工具箱里拿出个小小的电动碾米机模型:“这是我按爹的草图做的,他说老石碾不能丢,但新法子也得学,说‘守着根,才能走得远’。”
磨坊的木窗突然被风吹开,晨光涌进来,照在石碾和模型上,像是两个时代的影子在握手。周老汉的声音在谷香里响起,带着笑骂:“小兔崽子,总算知道回来,你爹当年画的图,还没我儿子做得好!”
周念春对着空处深深一揖,把新碾的米装了半袋,说要带回去给娘尝尝:“让她知道,爷爷的米,和爹梦里的一个味。”他将剩下的谷种重新埋回石槽,用红布盖好,布上绣的“周”字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离开磨坊时,周念春给石碾上了层新油,说“要让它接着转下去”。沈知意学着周老汉的样子,往石槽里浇了些清水,说“谷种得喝饱水,才能发芽”,阳光透过木窗落在石碾上,转动的影子在墙上投下圈,像个圆满的句号。
林辰摸着行囊里的镇煞佩,玉佩的泥土气里混着新米的甜,仿佛还带着石碾的转动声,还有周老汉与儿子的对话:“慢点碾,别把米碾碎了……”星引剑的剑穗与玉佩相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应和这跨越二十年的谷脉之约。
镇子西头的晨雾里,福兴磨坊的烟囱从此每天都冒烟,周念春留了下来,把电动碾米机和老石碾一起用,说“爷爷守着的根,爹想学的新,都得传下去”。石槽旁立了块木牌,写着“周老汉与望春、念春三代守谷处”,旁边的谷种每年都发新芽,青得晃眼。而那些藏在石槽里的谷、刻在木牌上的名、碾在米里的念,哪怕隔了二十年,哪怕天各一方,只要谷种还在发芽,血脉就不会断,像那盘永远转动的石碾,终究在时光里,让“望春”的期盼,变成“念春”的相守,让每粒米都带着土地的温度,说一句:“我们都在,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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