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凌霄质询·星君无言
凌霄宝殿,金碧辉煌,仙云缭绕,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沉重而诡异的气氛之中。
玉帝高踞九龙宝座,面色沉凝,目光扫过下方。两旁仙班肃立,却少了往日从容,个个面带忧色,或惊疑,或敬畏,目光不时瞥向大殿中央那特殊的存在。
托塔天王李靖、二郎神杨戬、殷夫人立于左侧,虽经疗伤,仍难掩疲态与风尘。而真正吸引所有目光的,是悬浮于他们身前的那枚暗金星核——哪吒。
星核缓缓旋转,表面暗金道纹内蕴,不再如战场那般光芒万丈,却自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沌星辰威压,仿佛一颗微缩的宇宙奇点,与这富丽堂皇、秩序井然的天庭格格不入。其所处之处,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仙灵之气自主退避,形成一片无形的真空地带。
银的星钥之环静静环绕星核,银辉收敛,却依旧引人注目。那截布满裂纹的毕方指骨钥匙则被她小心隐藏。
大殿右侧,西方佛老、幽冥教主、镇元大仙等各方大能化身或真身降临,气息渊深,神色各异,皆默然注视着哪吒,目光中充满探究。
“李爱卿,杨戬,”玉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南天门之危得解,尔等功不可没。只是……”他目光转向哪吒,“哪吒归来,为何…竟是这般形态?方才星空中那等伟力,又是何等神通?”
李靖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陛下,臣亦不知详情。哪吒似有奇遇,力量本质已非寻常仙道,方才救驾心切,全力施为,方才击退魔酋,解天庭之围。”他话语谨慎,避重就轻。
“哦?”西方佛老拈花微笑,声如洪钟,“阿弥陀佛。哪吒施主方才施展之力,混沌磅礴,似蕴含星辰生灭之妙,却又霸道绝伦,近乎…毁灭本源。却不知此等力量,源自何处?是否稳妥?贫僧观其状态,似乎…并非完全稳定。”话语温和,却直指核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与忌惮。
幽冥教主周身鬼气森森,阴恻恻接口:“确是闻所未闻。那股力量,似对神魂灵体有天然压制,更隐隐与那魔孽之力有几分…同源相争之感?莫非是以毒攻毒?”质疑之意更浓。
不少仙家暗自点头,显然也有同样疑虑。哪吒方才展现的力量太过可怕,也太过陌生,甚至让他们感到本能的不安。
杨戬剑眉微蹙,出列道:“陛下,诸位教主。无论哪吒获得何种力量,其舍身忘死、守护洪荒之心未曾改变!若非他及时归来,南天门已破,后果不堪设想!此刻纠结力量来源,岂非寒了功臣之心?”他语气铿锵,维护之意明显。
殷夫人也急忙道:“陛下明鉴!哪吒为救我等,强行催谷,已遭反噬,此刻急需静养稳定,绝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哪吒,星核微微一动,一股冰冷的意念扩散开来,打断了殷夫人的话:‘…无妨。’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星核。
星核表面道纹流转,那冰冷的意念继续响起,毫无波澜,直接回应了佛老与教主的质疑:‘…力为星矩…源自辰心…羲和遗泽…诛魔…足矣…’
星矩!羲和!
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凌霄殿中炸响!
众仙哗然!星矩乃是传说中的远古日御之神羲和执掌星辰运转的无上神器!早已失传于远古大战!竟被哪吒所得?还与之融合?
西方佛老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忌惮。幽冥教主周身的鬼气也波动了一下。
玉帝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精光爆射:“星矩?!此言当真?!你如何证明?”
哪吒的星核沉默片刻,并未直接证明,而是再次传递出意念,将话题引向更紧迫的方向:‘…力量之源…无关紧要…魔患未除…其首未诛…真正的危机…源于归墟…’
他意念一动,借助银的星钥之环与指骨钥匙的微弱共鸣,将娲皇那断断续续的警示影像——灭度之门、噬界暗潮、归墟之心、娲皇遗阵——以及毕方骸骨中关于归墟之眼是敌人巢穴的信息, selectively地投射在大殿中央!
虽然影像残缺,那股源自远古的悲壮与绝望,以及归墟的恐怖死寂,依旧让在场所有仙神感到神魂战栗!
“…娲皇娘娘!” “…归墟!竟是魔巢!” “…灭度之门?欲贯通源流内外?!” “…洪荒亦只是‘钥’之一部分?”
惊呼声此起彼伏!信息太过震撼,远超他们之前对魔灾的认知!
“此言…可信否?”玉帝声音沉重,看向哪吒的目光无比复杂。
‘…骨钥为凭…星钥为引…’ 哪吒的意念冰冷依旧, ‘…信与不信…危机已至…唯有寻得归墟之心…启动遗阵…方有一线生机…迟则…诸天倾覆…’
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哪吒带来的信息太过骇人,也太过…难以置信。但结合之前魔族展现出的诡异力量与强大,以及哪吒融合星矩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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