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节:噬序之喉·昆仑泣血
归墟本体降临的威压,并非能量的狂潮,而是法则的窒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遮天蔽日的形体。
只有从那崩塌裂隙深渊中弥漫而出的、一种无法形容其存在的灰暗。
这灰暗并非颜色,而是“存在”本身的褪色与凋零。它所过之处,污秽的虚空失去了所有属性,空间结构如同被遗忘的旧画般剥落、湮灭,时间流速陷入混乱的凝滞。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与饥饿。
它,即是“噬序”本身,是“无”的具象化,是宇宙背面的终极之暗。
它的“目光”,或者说它那吞噬一切的意志,无视了刚刚抹杀其意志显化的混元星殛奇点,无视了残破的心渊界晶壁,如同无形的宇宙巨口,精准地、贪婪地…笼罩了整个昆仑山脉!
目标——昆仑龙脉核心!那枚融合了混沌生机、神王意志与心印烙印的法则烙印!它要吞噬这方天地最雄浑的“存在”根基,切断哪吒的力量之源,污染其道胎根基!
“吼——!!!”
昆仑山脉,亿万年来沉默的群山,第一次发出了悲恸的灵魂咆哮!那不是生灵的嘶吼,而是大地龙脉在终极恐惧下发出的、震动整个洪荒东方的法则哀鸣!
山脉震动!主峰皲裂!依附于龙脉的无数地脉灵穴瞬间枯竭,灵泉化作毒沼,仙草灵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为飞灰!依附山脉生存的无数生灵,无论飞禽走兽还是精怪修士,在这法则层面的吞噬下,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存在淡化,最终化为缕缕灰白的气流,被那弥漫的灰暗吞噬!
“龙脉…在被抽干!”石磊作为大地之子,感受最为直接和痛苦!他双膝跪地,岩石构成的双臂插入剧烈震颤的大地,试图引动地脉之力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他清晰感觉到,那扎根于龙脉核心的混沌青莲根须,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传递过来的不再是生机,而是龙脉被强行剥离、被污染吞噬的剧痛!他引以为傲的玄黄之力,在那灰暗的吞噬下飞速流逝,身体表面开始出现灰白的斑痕!
“空间…在‘死去’!”云雀的空灵感知被无尽的死寂淹没,她试图稳定空间,却发现空间法则本身都在那灰暗的笼罩下变得“惰性”和“凋亡”,如同失去了活力的细胞。她构筑的空间屏障如同沙堡般瓦解,反噬之力让她喷出带着灰白气息的鲜血,灵魂仿佛要被冻结、剥离。
铁牛的熔炉战甲早已化为废铁,他燃烧生命本源撑起的炽白屏障,在那灰暗的笼罩下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缩小,将他与周围几个星火军战士死死护住,却也如同困在急速缩小的气泡中,绝望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被灰暗吞噬。
杨戬的状况最为惨烈。他身处最前方,直面那灰暗的核心意志冲击。额间那道深可见骨的天眼裂痕,此刻不再是流淌神血,而是被灰白的湮灭气息疯狂侵蚀!裂痕边缘的皮肉如同燃烧的纸灰般剥落、湮灭!剧痛与灵魂剥离的恐惧几乎将他吞噬,但他依旧死死钉在原地,燃烧着最后的本源,将残存的神念化作一道稀薄却坚韧的淡金屏障,护住身后莲台区域的殷夫人和沉睡的银。
“呃啊——!”天眼被侵蚀的剧痛让他发出压抑的低吼,淡金屏障剧烈摇曳,边缘不断被灰暗蚕食、同化。他的身躯在灰暗的侵蚀下,也开始出现缓慢的“褪色”现象,仿佛正在从彩色照片变成陈旧的黑白影像。
“杨戬大哥!”殷夫人抱着沉睡的银,在莲台边缘看着杨戬那逐渐褪色、天眼被灰白侵蚀的惨状,心如刀绞。她感觉怀中沉睡的银,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眉心的源核神纹光芒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似乎在对抗着那无处不在的吞噬。
莲台之上,混沌青莲疯狂摇曳,根须深深扎入痛苦挣扎的龙脉烙印,三色光辉(淡金、星髓、混沌青)拼命输出,试图稳住烙印,为哪吒争取时间。但烙印表面的光芒,在那灰暗的吞噬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青莲的莲瓣也在迅速失去光泽,边缘开始卷曲、枯萎!
心渊界内部,早已不是之前的战场。晶壁几乎完全消失,空间结构支离破碎,大地化为虚无的灰白背景。唯有莲台区域,在杨戬、混沌青莲、石磊等人燃烧生命的守护下,勉强维持着一小块法则尚未完全凋亡的“孤岛”。但这孤岛,正在被那弥漫的灰暗飞速蚕食!
归墟本体的降临,尚未直接出手,仅仅是其存在的“领域”展开,便已让昆仑泣血,让守护者们濒临绝境!
界核核心,哪吒那蜕变中的混元道胎神躯,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弥漫的灰暗吞噬之力,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作用于他神躯最核心的混元星核道胎!道胎表面那玄奥的天然道纹,被灰暗的气息缠绕、侵蚀,旋转的速度变得迟滞!构成神躯的星云脉络与道则光膜,光芒也明显黯淡,生灭流转的速度大幅降低!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与下方昆仑龙脉烙印的联系,正在被那灰暗强行剥离、切断!力量之源正在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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