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的冬日,天色总是阴沉得早。湘水北岸,寒风卷着湿气,掠过枯黄的芦苇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刘备驻马水畔,望着眼前浑浊而宽阔的江面,心中一片冰寒。他身上沾满泥泞的征袍早已破烂,昔日温润的面容如今刻满了风霜与疲惫,唯有那双总是蕴含着悲悯与坚定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茫然与不甘。
大哥,找到几艘破旧的渔船,修补一下,或可渡河。张飞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指着不远处滩涂上几艘几乎散架的木船,环眼中血丝密布,往日的雷霆怒吼早已被现实的沉重压得无声。
关羽抚摸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丹凤眼微眯,望着对岸朦胧的景致,沉声道:过了湘水,便是长沙腹地。只是......听闻长沙太守廖立,态度暧昧,未必肯接纳我等。 连番败绩,颠沛流离,让这位傲视天下的猛将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刘备没有回头,只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渡河......渡河之后,又能如何?天下之大,竟无我刘备立锥之地......备,自涿郡起兵,至今二十余载,心心念念,只为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然......为何步步维艰,屡屡败亡?是备德薄才疏,不堪重任,还是......这天意,当真不再眷顾汉室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与对命运不公的诘问。身边的简雍、孙乾闻言,皆黯然垂首,无以应对。
大哥休要说这丧气话!张飞猛地抬头,尽管自己也身心俱疲,却仍强打精神,天无绝人之路!俺老张记得,从此处往东,有一条猎人樵夫走的小路,可绕过官道,直插江夏地界!那刘琦公子不是还在江夏西部撑着吗?他与大哥有旧,又是景升公长子,咱们去投奔他,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江夏?刘琦?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江夏大部已落入周瑜之手,刘琦自身难保,前去投奔,不过是拖累他人,又能有何作为?然而,放眼四顾,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能的方向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郁结都吐出:也罢......便依三弟,寻小路,往江夏去吧。 这决定,充满了无奈,更像是在绝境中抓住一根虚无的稻草。
就在刘备一行人沿着张飞指引的隐秘小路,艰难地向东行进,试图穿越荆南丘陵地带前往江夏时,远在樊城的晋王袁绍大营,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掀起了一场关于刘备命运的激烈争辩。
来人正是徐庶,徐元直。他自被赵云回后,虽被袁绍礼遇,尊为客卿,却始终闭门谢客,不言军事。然而,当他通过各种渠道,听闻刘备自襄阳南逃后境遇凄惨,屡遭围堵,已是穷途末路时,终究无法坐视。那份深藏于心的知遇之恩与旧主之情,驱使他毅然来到了袁绍的中军大帐。
元直先生何事见教?袁绍对于徐庶的主动来访有些意外,但仍保持着礼贤下士的姿态。帐下贾诩、程昱、田丰、沮授、许攸等谋士皆在。
徐庶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晋王殿下,庶今日冒昧前来,是为刘玄德请命!
帐内气氛顿时一凝。袁绍眉头微挑:哦?为刘备请命?
正是!徐庶抬起头,目光恳切,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一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仁德布于四海,虽屡遭困顿,然其志可嘉,其情可悯!今殿下已定中原,威加海内,正需彰显海纳百川之胸襟!昔日光武能容降将,殿下昔日亦能容曹孟德于麾下,为何今日不能容一刘玄德?若能招降玄德,不仅可得关、张等万人敌猛将,更可昭示天下,殿下乃真命之主,能容人所不能容,则天下贤才,必望风来投!
徐元直!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程昱立刻出言反驳,语气尖锐激烈,刘备,世之枭雄也!其人心志坚毅,更兼狼子野心!殿下莫非忘了?当年刘备势穷来投,殿下待之以诚,授其兵权,令其驻守汝南!然此獠是如何回报殿下恩德的?他占据汝南,不听号令,私扩兵马,更敢出兵袭扰青、徐!此等忘恩负义、反复无常之徒,与吕布何异?!今日其势穷,故技重施,若再纳之,岂非养虎贻患?!
田丰也肃然厉声道:仲德之言,字字珠玑!刘备,豺狼之性也!昔日殿下宽厚,容其在汝南立足,他却趁机坐大,反噬其主!前车之鉴,血泪未干!今其狼狈南窜,如同丧家之犬,正当一举歼灭,以绝后患!岂能因一时之仁,再蹈覆辙?若使其得喘息之机,凭借其蛊惑人心之能,必再成祸乱之源!
许攸在一旁捻着胡须,阴恻恻地笑道:元直啊元直,你倒是念旧主之情。可曾想过,那刘备若真有心归附,为何不在汝南时便真心投效?偏偏要等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此不过权宜之计,诈降尔!殿下,切不可被其惺惺作态所蒙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贾诩则淡淡道:元直先生重情重义,令人感佩。然,争天下非是儿戏。刘备,非池中之物,其心难测。纵一时归降,亦难保其异日不生变故。届时,恐伤殿下仁德之名更甚。况其已有背叛前科,信誉已然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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