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猜忌的毒蔓
陆寒州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那张旧照片仿佛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指尖。照片上苏晴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沈清辞那保护性的姿态,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幅令他心惊肉跳的画面。
星辰……他的儿子……
不,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五年!他陆寒州,竟然可能替别人养了五年的孩子!而沈清辞,那个看似温顺柔弱的女人,竟将他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此之久!
滔天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被彻底愚弄的耻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将照片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胸腔因剧烈的情绪起伏而疼痛。
“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地查!”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心腹低吼,声音嘶哑,充满了暴戾,“苏晴所有的生平,她去世前九个月的行踪,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医院的所有记录,给我挖地三尺!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生下那个孩子!如果有,孩子在哪!”
挂断电话,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插入发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空虚感攫住了他。如果星辰真的不是他的骨肉,那他这五年的婚姻,他对沈清辞复杂难言的情感,甚至他对星辰偶尔流露出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舐犊之情……这一切,算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必须立刻确认!一刻也不能等!
“备车!”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如铁,“去幼儿园。”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个孩子,看看那张酷似沈清辞的小脸上,是否真的……找不到一丝属于他陆寒州的痕迹。
第二节、无声的凝视
幼儿园的游乐场上,孩子们正在老师的看护下尽情玩耍。星辰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运动服,正在努力地攀爬滑梯,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陆寒州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寸寸地扫过星辰的脸庞、身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像沈清辞。那眉眼,那鼻梁,尤其是安静时的神态,几乎和沈清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也是他当初选中沈清辞作为“替身”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带着怀疑的滤镜再去审视,他发现……这孩子似乎真的不太像他。陆家的男人轮廓都偏冷硬深邃,而星辰的脸蛋更偏柔和的清秀。性格也是,星辰敏感、乖巧,甚至有些怯懦,与他幼时的霸道强势截然不同。
以前他只觉得是像母亲,并未深想。如今看来,处处都是疑点!
难道……真的不是?
一股混杂着被背叛的暴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翻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下车,抓着那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但他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不能打草惊蛇。尤其是在沈清辞已经逃走,顾淮之在暗中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进行下一步。
就在这时,星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玩耍的动作,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马路对面。他的目光与陆寒州冰冷审视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遇。
星辰明显瑟缩了一下,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滑梯后面。
那种疏离和恐惧,像一根针,轻轻刺痛了陆寒州。过去,他虽然冷漠,但星辰对他这个父亲,至少是带着敬畏和一丝期待的。而现在,只剩下纯粹的害怕。
是因为沈清辞的逃离吗?还是……这孩子本能地感知到了什么?
陆寒州猛地升起车窗,隔绝了那道让他心烦意乱的目光。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对司机冷声道:“回去!”
车子无声地滑入车流。陆寒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星辰那害怕躲闪的眼神,以及……沈清辞决绝逃离的背影。
真相,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三节、生存的艰辛
安全屋内的沈清辞,对陆寒州那边掀起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她正面临着更现实、更紧迫的生存问题。
顾淮之留下的现金虽然不少,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她投出的线上兼职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回复,也因为她无法提供稳定的工作时间和地址(她不敢暴露安全屋的位置),以及没有可靠的电子支付方式(她只能用现金,而线上结算几乎都依赖电子支付)而告吹。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失去陆太太光环和陆寒州经济支持的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何等艰难。
她必须找到现金结算的零工。
这天下午,她将星辰反锁在家中(这是无奈且危险的选择,但她别无他法),戴上帽子和口罩,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型批发市场。这里人流复杂,管理混乱,或许有机会。
她询问了几家需要临时搬运工或包装工的店铺,对方看她纤细的身材和虽然遮掩却依旧能看出清丽轮廓的脸庞,大多摆摆手,要么嫌她干不了重活,要么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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