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在小院石桌上躺了三天。
这三天里,阿墨几乎成了这块石头的“专属守卫”。除了雷打不动的晒太阳、以及被沈青崖用灵泉泡过的桂花糕短暂吸引开之外,其余时间,它都固执地趴在石桌旁,脑袋搁在桌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逐渐显露真容的古老图谱。
它的沉默,与平日那种懒洋洋的、吃饱就睡的沉默不同,更像是一种沉浸在遥远回忆里的、带着重量感的静默。连带着整个小院的气氛,都比往日肃穆了几分。
沈青崖倒是不急不躁,依旧每日里打理他的灵植,煮他的茶,只是清理石版的工作,进行得更加细致缓慢。他用柔软的毛刷,蘸着清冽的灵泉水,一点点、一寸寸地刷去顽固的钙化物,像是在进行一场与古老时光的耐心对话。
随着覆盖物的减少,石版上那由暗银色基底、墨蓝色晶石节点和无数细密线条构成的图谱越发清晰。那图案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线条纵横交错,节点星罗棋布,看似混乱无章,但若凝神细看,又觉得那些线条的走向、节点的排布,隐隐符合着某种深奥的韵律,仿佛在阐述着天地间某种基础的道理。
沈青崖尝试过用自身微弱的灵力去感知,反馈回来的却只是一片深沉的古意,如同面对一片浩瀚却寂静的星空,能感受到其博大,却无法解读其信息。
第四日清晨,朝露未曦。
沈青崖照例先给石板“洗澡”。当他用刷子轻轻清理图谱中央区域一小片特别顽固的污渍时,旁边的阿墨突然动了。
它不再是单纯的凝视,而是缓缓地、极其庄重地,将它那布满古朴纹路的右前爪,抬了起来,然后,轻轻地、精准地,按在了石版上一个刚刚清理出来的、由三个墨蓝晶石构成的小小三角节点上。
没有光芒大作,没有风云变色。
就在阿墨的爪子接触到石板节点的瞬间,沈青崖敏锐地感觉到,以石桌为中心,周遭的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嗡”地震动了一下,如同投入静湖的一颗微小石子,荡开了无形的涟漪。
与此同时,阿墨那双绿豆眼里,原本的迷茫和追忆之色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纯粹的、仿佛本能被唤醒的专注。它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极其低沉、音节古怪的鸣响,不像龟啸,倒更像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吟诵。
更让沈青崖惊讶的是,随着阿墨那古怪的吟诵声(如果那能算吟诵的话),它爪子按着的那个三角节点,以及附近相连的几条线条,其上镶嵌的墨蓝色晶石,竟由内而外,极其微弱地、如同呼吸般明灭了一次!
那光芒黯淡至极,若非在晨曦微光中,几乎难以察觉。但沈青崖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看错!
那不是反射的阳光,而是石版本身,对阿墨的接触和那古怪鸣响产生了回应!
“果然……只有你能触动它?”沈青崖放下刷子,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阿墨没有理会他,依旧沉浸在与石板的“交流”中。它的爪子稳稳地按在节点上,喉咙里的古怪鸣响时断时续,而石板上被它“激活”的那一小片区域,那些墨蓝晶石也随之明灭不定,仿佛在回应着它的“话语”。
这一幕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忽然,阿墨的鸣唱声戛然而止。它按在石板上的爪子也松了开来,庞大的身体似乎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有些疲惫,它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慵懒,但仔细看去,那慵懒底下,似乎多了一丝……了悟?
它转头看向沈青崖,先是看了看石版上那片刚刚亮过的区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最后抬头望向沈青崖,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龟大爷我还是有点用吧”的意味,虽然依旧沉默,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颏,充分表达了它的情绪。
“了不起。”沈青崖从善如流地夸奖,顺手递过去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用灵泉浸润过的桂花糕,“看来这石头,是你的‘老相识’了?能跟它‘聊天’了?”
阿墨一口叼住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对于沈青崖的问题,它用鼻子喷出一股微弱的气流,算是默认。吃完糕点,它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石板,这次指的是另一片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区域,意思很明显:继续干活,别偷懒,龟大爷我还等着跟“老相识”多聊几句呢。
沈青崖哭笑不得。好嘛,这还催上工了。
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可以完全确定两件事:
第一,这块石版绝非凡物,其上蕴含的奥秘,可能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语言”才能开启,而阿墨,似乎恰好掌握着这把钥匙,或者懂得这种“语言”。这或许与它们玄龟一族的古老传承有关。
第二,阿墨这家伙,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关键时刻,肚子里还真藏着点干货。这“吃货龟搭档”的名头,看来得稍微修正一下,至少得在前面加上“博古通今的”或者“深藏不露的”之类的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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