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萧恒,负荆请罪?!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本就暗流汹涌的宸王府内炸响!萧绝与苏锦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惊疑与警惕。那个隐藏在幕后十余年、手段狠辣、野心滔天的玄影,竟会如此轻易地主动认罪?这绝非悔过,而是以退为进的毒计!
“他这是要将所有罪责,推给那些已死或被抓的下属,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苏锦夏瞬间洞悉了萧恒的意图,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好一招金蝉脱壳!”
萧绝眸光森寒,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以为,如此便能脱身?本王倒要看看,他这出戏,要如何唱下去!”他猛地起身,玄色蟒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更衣!入宫!本王要亲自会会这位‘深明大义’的皇叔!”
局势瞬息万变,此刻已容不得丝毫耽搁!
皇宫,太和殿。
气氛庄严肃穆,却又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跪在殿中央的那道身影——晋王萧恒。
他未着亲王冠服,仅穿一身素白中衣,背负着几根粗糙的荆条,裸露的皮肤上已被划出几道血痕。他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身形微微佝偻,看起来苍老而狼狈,与平日那位超然物外的礼佛王爷判若两人。
皇帝高踞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目光如炬,俯瞰着殿下的皇叔,久久未曾开口。皇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指尖却微微蜷缩,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臣,萧恒,罪该万死!”萧恒的声音带着哽咽与惶恐,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臣疏于管教,竟让麾下管事利欲熏心,勾结江湖邪佞,擅用废弃猎宫,行那炼制禁药、图谋不轨之事!惊扰宸王殿下与王妃,危及社稷安定,此乃臣失察失管之滔天大罪!臣……臣无颜面对皇上,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恳请皇上,依律严惩,臣绝无怨言!”
他将所有罪责,轻飘飘地推给了所谓的“麾下管事”和“江湖邪佞”,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蒙蔽、驭下不严的可怜王爷,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员见状,面露唏嘘之色,似乎已被其“诚恳”的态度所打动。
“皇叔此言,未免太过避重就轻了吧?”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略显沉闷的气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宸王萧绝坐在肩舆上,被侍卫抬入大殿,苏锦夏紧随其侧。
萧绝的目光如同冰锥,直刺跪在地上的萧恒:“若只是区区管事与江湖贼子,如何能知晓前朝密道?如何能网罗南诏王室公主为其炼药?如何能研制出‘摄魂引’这等操控人心的诡谲之物?又如何能……在十数年前,便以‘彼岸烛’、‘相思引’等毒物,害我母妃云妃,害林萦女史,乃至意图谋害太后?!”
他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太和殿上空!每一句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震得百官目瞪口呆,也让龙椅上的皇帝脸色骤变!
“绝儿!你所言当真?!”皇帝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云妃之死,一直是他心中隐痛!
“父皇容禀!”萧绝示意苏锦夏将早已准备好的证物——部分“摄魂引”成品、璎珞和阿依莎的画押供词、以及那枚拜火教铜钱等,一一呈上,“所有证物、证词在此!猎宫工坊已被查抄,主犯玄影虽暂时逃脱,但其真实身份,璎珞姑姑已然指认!”
他目光如刀,死死锁定脸色微变的萧恒:“正是这位看似与世无争、常年礼佛的晋王皇叔,萧恒!”
“哗——!”殿内瞬间一片哗然!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萧恒,充满了震惊、恐惧与鄙夷!
萧恒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强自镇定,抬起头,脸上是老泪纵横的委屈与悲愤:“绝儿!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皇叔?!是!皇叔驭下不严,酿成大错,你心中有气,皇叔理解!可你怎能……怎能将这弥天大罪扣在皇叔头上?那玄影是谁,皇叔根本不知!璎珞……璎珞定是受人胁迫,或者神智不清!皇叔一生礼佛,心怀慈悲,怎会行此等恶毒之事?!你这是要逼死皇叔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甚至挣扎着想要撞向殿柱以死明志,被一旁的侍卫死死拦住。
表演!精湛至极的表演!苏锦夏心中冷笑,若非早知道其真面目,几乎都要被这凄惨的模样骗过去!
“晋王殿下是否冤枉,一验便知。”苏锦夏上前一步,声音清越,打破了萧恒的哭诉。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此乃从猎宫工坊搜出的‘摄魂引’母液,气味独特,经手炼制者,身上会长时间残留此异香,寻常方法难以清除。晋王殿下既然坚称自己毫不知情,敢否当殿让太医查验,以证清白?”
这是她和萧绝商定的杀手锏!萧恒长期接触甚至可能亲自参与“摄魂引”的研制,身上必然沾染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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