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脆的脚步声,伴着少女的笑语:“父亲,母亲让我们来问,客人要不要用些点心?”
许褚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少女提着襦裙走进来。前面的少女约莫十一二岁,身着浅粉色襦裙,身形纤细,眉眼清秀,睫毛长长的,垂眸时像蝶翼轻颤,正是大桥;后面的少女十岁左右,穿鹅黄色襦裙,脸蛋圆圆的,眼睛像杏核,一进门就好奇地盯着许褚,正是小桥。
“大桥,小桥,过来见过仲康兄。” 桥蕤笑着招手,语气里满是慈爱,“这位便是某常跟你们说的许仲康,师从蔡伯喈先生,不仅学问好,还能保护百姓,是个难得的少年英雄。”
大桥听到 “师从蔡伯喈先生”,眼神轻轻亮了亮 —— 她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蔡邕的《熹平石经》拓本,字里行间透着风骨,如今见眼前的少年竟是蔡邕的弟子,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敬重。她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过花瓣:“见过仲康兄。” 行礼时,指尖不经意地蹭到裙摆,耳尖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小桥却没那么拘谨,行礼后便仰着头问:“仲康兄,蔡先生是不是会写‘飞白书’呀?父亲说,那字像飘着的云一样,可好看了!”
“小桥!别胡闹,仔细失了礼数。” 大桥连忙拉了拉小桥的衣袖,可自己的目光却没离开许褚,眼底藏着几分期待 —— 她也想知道,蔡邕的弟子,字写得好不好。
许褚看着姐妹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语气放得更温和:“蔡师确实擅长飞白书,我还跟着学过几笔,只是写得不好。等下次来,我带几张蔡师的字帖给你们看,若是你们愿意,也可以教你们写几笔基础的隶书。”
“真的可以教我们写字吗?”大桥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听说蔡先生的字极难学,我们天资愚钝,怕是学不好......”
“写字重在用心,不在天资。”许褚温声道,“蔡师常说,字如其人,一笔一画都要沉心静气。我看二位妹妹聪慧灵秀,若肯用心,定能写得一手好字。”
小桥兴奋地拉住姐姐的衣袖:“姐姐,我们就跟仲康兄学写字吧!你不是常说,想找位好老师学书法吗?”
大桥脸颊微红,悄悄看了父亲一眼,见桥蕤含笑点头,这才轻声道:“那......那就有劳仲康兄了。”
小桥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说:“好呀好呀!我要学飞白书!” 大桥则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道:“多谢仲康兄,只是怕耽误你做事。”
“不耽误。” 许褚摇头,目光落在大桥身上,见她眼底满是认真,又补充道,“读书写字本就是好事,能教你们,也是我的荣幸。”
桥蕤见女儿们与许褚相处融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对侍女道:“把点心端上来,让大桥小桥陪着仲康兄尝尝。”
侍女很快端来一碟桂花糕、一碟杏仁酥。大桥主动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许褚面前,动作有些拘谨,指尖微微发颤:“仲康兄,这是母亲亲手做的桂花糕,你尝尝,甜而不腻。”
许褚接过桂花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连忙道:“多谢大桥姑娘。” 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果然如大桥所说,甜得恰到好处,忍不住赞道:“好吃,比我在家吃的糕点还精致。”
大桥听到夸奖,嘴角悄悄弯起,又拿起一块杏仁酥递给周仓:“这位壮士也尝尝,杏仁是去年新收的,很脆。”
周仓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多谢大桥姑娘!” 一口下去,酥得掉渣,忍不住挠头笑道:“俺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比俺娘做的窝头强十倍!”
这话逗得大桥和小桥都笑了,厅里的气氛顿时更热络起来。许褚与桥蕤又聊了些庐江的农事,从春耕的播种时机,到淮河的水利修缮,许褚虽年轻,却说得头头是道,都是这些日子跟老农请教的心得,听得桥蕤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这少年不仅有仁心,还有实务能力。
说到兴处,桥蕤命人取来皖城周边的地图,在案几上铺开,指着几处标记道:“这些是皖城周边的良田,往年春耕时最怕淮河泛滥。仲康既在整修水利,可否在此处加筑一道堤坝?”
许褚仔细查看地图,沉思片刻道:“此处筑坝确有必要,但需考虑下游村落的安全。晚辈以为,可在上游另开一条引流渠,汛期时分流洪水,既保良田,又不害下游。”
“妙啊!”桥蕤拍案称赞,“某在此居住多年,竟未想到此法。仲康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实在令人佩服。”
“桥公过奖了。”许褚谦逊道,“此法也是晚辈观察淮河水势,又请教老河工后得出的浅见。治水如治国,堵不如疏,既要解决问题,又不可损及他人。”
桥蕤闻言,深深看了许褚一眼,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晚霞把天际染成了淡红色。许褚起身告辞:“桥公,晚辈打扰已久,今日便先回去了。日后关于皖城商路和农事的事,还要多麻烦您。”
“好说!” 桥蕤连忙起身相送,大桥和小桥也跟着送到府门口。
许褚翻身上马,回头对桥蕤拱手:“桥公留步。” 目光扫过大桥时,见少女正仰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舍,便又补充道,“三日后我再来,带蔡师的字帖,也给小桥带谯县的糖人 —— 是用麦芽糖做的,能吹成小兔子的模样。”
小桥欢呼一声,大桥却悄悄低下头,指尖攥着襦裙的衣角,直到许褚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轻轻抬起头,望着桃花飘落的方向,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仲康兄呀?” 小桥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
大桥脸颊一热,连忙否认:“别胡说!仲康兄是父亲的客人,又是蔡先生的弟子,咱们该敬重他才是。” 可转身回府时,脚步却轻快了几分,连满园的桃花,都觉得比刚才更艳了些。
桥蕤看着女儿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收起笑意,望着许褚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仲康是个好少年,可惜乱世将至…… 公路在洛阳,某在庐江,日后的路,还不知该怎么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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