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话音刚落,墨羽突然从他肩头飞起,朝着村西头的方向急促鸣叫。三人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间挂着白灯笼的屋子门帘一动,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脸上沟壑纵横,手里握着一把刀,眼神扫过萧承三人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外来人,此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老道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萧承往前一步,尸气在周身若隐若现:“我们来找真相。阿瑶的记忆为何错乱?村民为何不敢认她?还有你屋里的稻草人,是用来做什么的?”其实萧承本来也是没必要管这些的,可奈何自己有了茅山的身份,那对付各种邪修,或者吃妖魔鬼怪,可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老道脸色微变,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瑶是谁?我从未听过。”他刚要转身进屋,墨龙突然身形一闪,妖气缠上了他的手腕:“不说清楚,你走不了。”
老道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墨龙的那股寒气如同铁钳般牢固。他急得额头冒冷汗,嘴里念叨着:“你们别逼我!这村子有古怪,再待下去,你们都会出事!”萧承盯着他的眼睛:“正是因为有古怪,我们才要查。你若肯说实话,我们或许还能帮你。”
老道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也瞒不住多久了。你们跟我进来吧,别惊动了其他人。”他领着三人进屋,关好门,又用符纸贴在门窗上,这才转过身,脸色凝重地说:“阿瑶确实是我们村的姑娘,可她半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萧承三人(好吧,在场的都不是人)都愣住了。阿瑶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老道:“不可能!我明明半个月前还在村里采药……”老道摇了摇头:“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半年前,你上山采药时失足坠崖,村民们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你的一件外衣。”
他指着桌上的稻草人:“这不是诅咒,是镇魂符。你死后,村里接连发生怪事,每晚都有人听到你的哭声,还有村民说看到你的影子在村里游荡。我没办法,只能用镇魂符暂时稳住你的魂魄,防止你变成恶鬼。”
阿瑶的魂魄剧烈颤抖起来:“那、那鬼王抓的是谁?我为什么会有采药的记忆?”老道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从你‘死’后,村里就来了一个神秘人,他给了我一瓶丹药,说能让我百病不侵,条件是让我别管村里的事。后来,我就发现村里的时间好像乱了,有些人记不清事情,有些人则像活在半个月前。”
萧承皱眉:“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老道想了想:“他总是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脸,说话声音很沙哑,像是刻意伪装过。他只来过一次,留下丹药就走了。”
墨龙突然开口:“那瓶丹药呢?”老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墨龙:“就在这里,我还没敢吃。”墨龙打开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里面有噬魂草的成分,长期服用,会让人魂飞魄散。”
老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怪……难怪我最近总觉得头晕眼花,记性也越来越差。”萧承看着他:“除了这些,村里还有其他怪事吗?”老道点头:“有。村东头的那口井,最近总是冒黑水,喝了井水的人,晚上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鬼抓。”
萧承站起身:“带我们去看看那口井。”老道应了一声,领着三人往村东头走。路上,村民们看到他们,都纷纷躲进屋里,不敢出来。阿瑶看着熟悉的村子,却觉得无比陌生,她的记忆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东头的井边。那口井很旧,井口长满了青苔,井水漆黑如墨,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萧承蹲下身,伸手沾了一点井水,放在鼻尖闻了闻——井水里面,竟然有鬼王残魂的气息。
“这井里,有鬼王的残魂。”萧承站起身,脸色凝重:“看来,鬼王并没有完全消散,他的残魂回到村子藏在了井里,操控着村里的时间和记忆。”墨龙点头:“难怪阿瑶会有半个月前的记忆,恐怕是鬼王的残魂在她魂魄里植入了虚假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半个月前被抓的。”
阿瑶听到这话,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我的真记忆呢?我真的已经死了半年了吗?”萧承看着她:“你的真记忆,应该还在你的魂魄里,只是被鬼王的残魂封印了。只要我们除掉井里的残魂,你的记忆或许就能恢复。”
老道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残魂这么厉害,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萧承从怀里掏出锁魂铃:“这铃铛能震散魂魄,或许能派上用场。墨龙,你用妖气缠住残魂,我用锁魂铃震散它,阿瑶,你待在一旁,别靠近井口。”
三人点点头,开始行动。墨龙飞到井口上方,妖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注入井里。井水瞬间沸腾起来,黑色的水花溅起,一个模糊的黑影从井里钻了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正是鬼王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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