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木门开了,一个身影匆匆走出,披着深色斗篷,脚步很快。龙吟风站在屋顶没动,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瓦片上发出轻微声响。他盯着那人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慢慢收回目光。
诸葛雄从地上捡起机关鸟残骸,机括断了,铜片散落一地。他低头看了眼,眉头皱紧。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半刻钟后,城西一处偏院里,烛光亮起。龙吟风坐在桌边,左手缠着新布条,右手握着那半块青铜令牌。诸葛雄正在桌上摆弄一只新的机关鸟,比之前更小,翅膀覆着薄绢,像只夜蛾。
“不能再跟了。”诸葛雄低声说,“他们发现我们了。”
龙吟风点头。“也不能硬查。名单上那些人,不会轻易开口。”
“那就换一条路。”诸葛雄把机关鸟轻轻合拢,“高盛拉人入伙,总得给好处。官位是虚的,银票是实的。只要有人收钱,就有痕迹。”
龙吟风抬头看他。
“明天傍晚,户部郎中赵元达会出席朝臣宴。”诸葛雄继续说,“这种场合,官员带家眷,也有商贾列席。你扮成南境药材商,混进去。”
龙吟风没问怎么扮。他知道诸葛雄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天日落前,云城东街最阔气的酒楼挂起了红灯笼。朝臣宴设在二楼雅厅,雕梁画栋,屏风隔出私密座席。龙吟风戴着帷帽,穿着锦袍,胸前挂着一块玉牌,写着“柳元生”三个字。他是南境“元生药行”的少东家,有荐书,有印信,身份齐全。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盏茶。楼下街市渐静,楼上宾客陆续到场。官员们彼此拱手寒暄,语气客气,眼神却都不太自然。有人频频摸怀,有人低着头不说话。
龙吟风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找到了赵元达。他坐在中间一桌,脸色发白,手里攥着酒杯,指节泛青。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松了些。有人说起近日米价浮动,话刚出口就被旁边人拦住。另一桌的朝臣甲喝了口酒,忽然压低声音对赵元达说:“我已签了附议名,可高大人仍命人盯我宅邸,分明不信我。”
赵元达苦笑一声:“你以为你比我安全?他许我户部尚书之位,若不从,全家性命难保!”
话音未落,一片银光从他袖口滑出,飘然落地。
龙吟风眼神一凝。
他早就在等这一刻。
指尖一弹,一枚铜钱飞出,“叮”地一声打在银票边缘,让它翻了个面。编号清晰可见,右下角印着“隆通钱庄”四个小字。
他站起身,缓步走过去,语气平和:“大人,您的钱掉了。”
朝臣甲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把抓回银票塞进怀里,额头冒出冷汗,看都没看龙吟风一眼,起身就走。
周围几桌人目光微动,有人低头喝酒,有人转开头,没人出声。
龙吟风回到座位,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两盏茶后,酒楼后巷。诸葛雄站在墙边,那只新做的机关鸟停在他肩头。他取下鸟腹中的小纸条,展开看了一眼,递给龙吟风。
纸上是几行细墨字,记录的是刚才那段对话的原声复刻——一字不差。
“高盛用银票收买官员。”龙吟风看着纸条,“每张都有编号,来自同一家钱庄。”
“隆通钱庄在城南,背后有官股。”诸葛雄说,“如果能查到账目流水,就能知道哪些人收了钱,什么时候收的。”
“但钱庄不会让外人随便查账。”
“所以得有人带我们进去。”诸葛雄看向远处酒楼大门,“比如那个朝臣甲。他怕了。今天之后,他不会再安心当傀儡。”
龙吟风把纸条收进怀里,又摸出那枚铜钱,在掌心掂了掂。“他今晚就会想办法脱身。只要他动,我们就跟着。”
“你不打算直接抓人?”
“抓一个没用。”龙吟风摇头,“高盛藏在后面,我们连他的手都没碰到。现在唯一能碰的,是这条线。”
他抬眼望向城南方向。
夜风从街口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第二天清晨,城南隆通钱庄刚开门,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匆匆走入。他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走到柜前低声说了几句。柜员点头,转身进了内堂。
不到半刻钟,账房先生亲自出来,请他去了偏厅。
这一幕被街对面茶楼二楼的人看在眼里。
诸葛雄放下帘子一角,回头对龙吟风说:“是他。朝臣甲。”
龙吟风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放下茶碗。“他来查自己的账?”
“或者想销毁记录。”诸葛雄道,“但钱庄不会让他碰原始账册。最多给一份副本。”
“那就等他出来。”
两人没动。茶楼里其他客人陆续离开,只剩他们还坐着。
半个时辰后,朝臣甲从钱庄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油纸包。他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向街角马车。
龙吟风立刻起身。
他们跟了上去。
马车驶出两条街,在一处僻静巷口停下。朝臣甲下车后没有进门,而是把油纸包交给一个穿灰衣的小厮,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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