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是幸运。但手心有泥,心里才不慌。
她把水杯放在路子衿面前的木桌上。“工作室那边,新系列的构思差不多了。我想,就在这里取景,拍一组宣传照。”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南风’不该只是飘在米兰T台上的一个名字,它应该有自己的根,有泥土和阳光的味道。”
这不是商量,是她对自己事业的绝对掌控。是她用离开傅家、用无数个熬夜画图的晚上、用此刻脚底感受到的石板温度,换来的底气。
路子衿端起水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很好的想法。真实,才有穿透力。需要我帮忙联系摄影师吗?我认识几个朋友,很擅长捕捉这种生活里的诗意。”
“不用。”燕婉摇头,眼神清亮,“安妮介绍了一个团队,明天过来看场地。我想自己盯着,从布景到后期。”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木桌上的纹路,补充道,“所有的推广渠道,也都确认过了,不会再用傅氏集团旗下的任何资源。”
智商碾压,不在于声嘶力竭的宣告,而在于每一步都走得清醒、独立,彻底斩断过去的依附。像修剪掉植物上多余的藤蔓,让它更能向着阳光生长。**
路子衿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纯粹的欣赏。“好。”他放下水杯,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动作自然地推到她面前,“这是上次产检的详细报告,我给你带一份过来。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你可以放心。”
他的指尖在推开文件时,无意中碰到了她放在桌边的手背。
温热的,干燥的触感。
燕婉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这触感和傅怀瑾冰凉的、总是带着疏离感的指尖完全不同。一瞬间,那些在傅家时,每次被傅怀瑾触碰都会下意识僵硬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让她心头一紧。她几乎是立刻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指尖微微发颤地展开,拿起那份产检报告。
报告纸张微凉。她的目光落在“胎儿心率正常”那几个字上,像找到了锚点,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报告边缘,有路子衿用红笔细心圈出的注意事项,字迹工整清晰,和他每次给她写医嘱时一样。她忽然觉得有点抱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会不会让他误会?
“对了,”路子衿像是没注意到她瞬间的失态,语气随意地提起,目光却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傅氏那边,最近在频繁接触几个瑞士的高端布料商。看架势,是想从源头掐断潜在竞争者的供应。”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
燕婉翻看报告的手指停都没停。她用指尖摩挲着报告边缘那个被自己之前反复翻阅揉出的卷角,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几缕浅绿色的、结构奇特的纤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而独特的光泽。
“这是上周实验室寄来的第三版样品,”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重量,“生物降解率,接近百分之九十八。”为了这个数据,她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有次差点在实验室睡着,额头磕在显微镜上,留下个小疤。
她把纤维小心地放回盒子,才抬眼看向路子衿,眼神里没有刻意的锐利,只有一种基于实力的平静:“傅怀瑾要抢传统面料,随他。‘南风’的下一季,要的是‘从土地里长出来,最终回归土地’的面料。”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草图册上那些密密麻麻标注的纤维结构图,“他就算买下整个瑞士的纺织厂,也摸不到我要的……这种带着生命循环气息的方向。”
路子衿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专注于自己热爱领域时才有的光芒,那光芒比任何珠宝都更吸引人。他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像是无奈,又像是彻底的叹服。
“我现在似乎能明白,”他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揶揄,“傅怀瑾为什么像迷失在暴风雨里的船了。他可能至今都没想通,他弄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藏。”
不是一件需要被锁在保险柜里的珠宝,而是一片能够自主孕育生机、创造风景的沃土。
燕婉没有接这个话茬。她合上草图册,看向院子里那棵在阳光下舒展枝叶的橄榄树。
“师兄,晚上要是没事,留下来吃饭吧?”她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一些,带着真诚的感谢,“我试着用新鲜的迷迭香烤鸡。算是……谢谢你带来的蜂蜜和面包,还有……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是一个温和的,但也划定了明确界限的邀请。是感谢,是朋友之间的款待,她用“蜂蜜和面包”以及“照顾”强调了理由,不掺杂任何模糊的暧昧。
路子衿何等敏锐,他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分寸。他微笑着站起身,动作轻柔,没有惊扰院子的宁静:“荣幸之至。不过我得先去镇上药店一趟,给你买些孕期需要补充的维生素,之前开的应该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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