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那一瞬的疼,像有一只毒蛇在腹中吐信。
“小心,他不是我哥——!”
这句话才刚吐出一半,眼前就一黑,整个人直直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有风拂过,窗纸微响。灯光从帘缝里泻下,似一汪琉璃。
我费力睁开眼,只见一幅“灯下美人图”静静展在眼前。
莲儿托腮倚坐在窗边,长睫轻垂,似正打盹。灯火摇曳在他面上,半明半暗,映得那张素净的脸竟像上好的玉。
他衣领微松,露出锁骨下一寸雪白。那姿态,又像是养在金笼里的鹤,睡梦中也带三分骄矜。
若非那旁边那只空碗破了这画意,我真以为自己是误闯入谁的春梦。
碗底还残着一层浅褐的药迹。药……
我心中一惊。药?大哥?我一个激灵,几乎是翻身坐了起来。
“咦,怎么肚子不痛了?”
我伸手一摸,竟真不疼了,反倒有种空落落的轻。
我正狐疑着,只听“唰”地一声,莲儿醒了。
他睫毛一颤,眼神从迷蒙到清明,只一瞬。那双眼在灯下亮得吓人,像一池冷泉,又像藏着火。
他看了我一眼,神情由惊转怒,“你中了月月红的毒,怎么不告诉我?!你是想死在我面前吗!”
啧。
这么一幅“灯下美人图”,就这么毁了。
我连忙缩回被窝,眨巴眨巴眼,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哎哟,我这不是一时大意嘛。刚才肚子真是痛得要命,多亏你救了我。你给我喝的什么药啊,这么灵验?”
莲儿咬了咬唇,脸色又气又无奈。
“不是我,是你大哥。他把每月缓解月月红的药拿来了。”
我愣住。
“真是我大哥来了?!”
“嗯。”莲儿语气淡淡,“送了药便走,似乎还有急事。”
我这才松了口气。可心中那道影像又浮了出来——那晕倒前看到的,形状古怪、几乎像个木偶人的身影。心中一紧,忙问:
“真是我大哥?不会是……假人吧?”
“我看你是痛糊涂了。”
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我抬头一看——好嘛,华商正懒洋洋地从幔帐后钻出来,衣袍半敞,打着呵欠。
“不是你大哥还能是谁?”他抖抖折扇,懒声道,“你是没瞧见他那模样,眼珠子都快喷火了。要不是教主拦着,我看他真要把我俩生吞活剥。又不是我们给你下的药,倒被他瞪得跟欠了他十两银子似的。”
“不过——”他眼尾一挑,意味深长,“小恭恭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教主说。怪不得那日在西坛你还特地打听月月红的药方,原来早就……”
眼见这人又要念经,我急忙打断他:“哎呀我头好疼,真的好疼,好困……好想睡觉……”
莲儿抬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眉心轻蹙。
“南宫伯说,这药虽不能根治,却可暂缓。你既服了药,怎又头痛?”
华商一折扇就要敲我,被莲儿一手拦下。
“我看他是装的。”他冷哼,“教主——”
“够了。”莲儿的声音带了点压抑的疲惫。
那语气奇怪地柔了一下,我心口一暖,反倒真困意袭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暂缓,又或是知道大哥无碍,亦或仅仅是因为莲儿与华商都在。
我一松劲,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
等我再醒过来,耳边听见“得得”的车轮声。
我迷迷糊糊睁眼,只觉天光微亮,车内微晃,自己竟靠着一个温软的枕头。
低头一看——那哪是枕头,分明是莲儿的大腿。
我愣了半晌,立刻弹起身。
“诶诶诶——我怎么躺你这儿?!”
莲儿正闭目养神,被我惊醒,伸手稳住我肩。
“别动,小心伤着。你晕了整整一日,方才才醒。”
“咱们这是在哪儿?”
“出城了。”他语气淡淡,“往北行。”
“啊?”我还没回过神,外头就传来华商那带笑的声音——
“小恭恭,你这一觉睡得可香啊?再晚醒一步,我都打算把你扔马背上绑着走了。”
我揭开车帘一看,果然是他在驾车。头发乱得像草丛,嘴里还叼着根草,神气得很。
“华商,你居然舍得自己驾车?”
“哎呀,这不是被教主逼的。”他斜斜一眼,“你看看这做工,这木纹,这轮子,哎,这可是我一早就带着卷儿跑去城里最大的马市,连马带车一共三十两银子呢——三十两!老子上次买香料都没花这么多!”
我眨眨眼:“三十两?你这是被坑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教主担心你这副小身子骨颠不了路,让我不要在意价钱。要不是他拦着,我准得把你塞在麻袋里绑在马鞍上。”
莲儿在一旁冷哼一声,手指敲着车沿,“再多嘴一句,你就下去跟马并排跑。”
华商一怔,立刻陪笑:“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教主英明,教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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