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营地中的气氛瞬间凝固。
几个方才还凶神恶煞,对同伴拳打脚踢的彪形大汉,此刻却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涕泪横流,朝着赵景的方向拼命磕头,额头与坚硬的泥地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转眼间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好汉!英雄!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瞎了狗眼!”
“我们只是见这匹马神骏,一时财迷心窍,动了歪念,绝不敢伤人性命啊!”
为首那刀疤脸汉子哭得最为凄惨,他一边磕头,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言辞恳切,仿佛真是个走投无路,一时糊涂的穷苦人。
“我等都是山下的苦哈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想着盗马换些银钱,给我们那快要病死的老娘抓药啊!求好汉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他身后的几人也立刻会意,纷纷跟着哭嚎起来,一时间,营地里满是忏悔与求饶之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琉珠站在一旁,看着这伙人拙劣的行径,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这些家伙,本来就奔着谋财害命而来的,自己从茶铺那边获得的二十斤‘补偿’,处理起来太麻烦了,才把他们留下来而已。
若是赵景这个家伙当真受了蒙骗,放他们离去,那自己可找到机会好好奚落一番了!
扬眉吐气就在今日!
赵景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营地。
这些看似随手搭起的帐篷,角落里的绳结却打得异常精巧牢固,是行伍之中或是水上讨生活的人惯用的手法,绝非普通山民所能知晓。
方才他们殴打同伴时,虽然看似愤怒,但每一脚都落在腰腹、后背等不易造成致命伤,却又能让人剧痛无比的部位。
这分明是惯于争斗的老手,出手狠辣而有分寸。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几个跪地求饶的汉子身上。
他们的衣衫虽然破旧,甚至还打了几个补丁,但为首那刀疤脸的腰带上,悬挂着一把精致的小刀,这显然也不是他舍得置办的。
空气中,除了篝火熄灭后的烟火气和这伙人身上的汗臭,还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缕极淡的、铁锈般的腥甜。
是血。
赵景收回目光,不再言语,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其中一顶帐篷走去。
他的动作不快,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靠近,让那几个磕头不止的汉子动作都为之一滞。
为首的刀疤脸见他走向帐篷,脸上那假意悔恨的哭相瞬间僵住,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
赵景并未理会,只是走到帐篷前,随手拎起了地上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行囊。
行囊入手颇沉,散发着一股汗臭与陈腐之气混合的怪味。
“好汉!”
那刀疤脸再也跪不住了,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来,想要拦住赵景,口中结结巴巴地叫嚷着:“那……那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衣裳,脏得很,别污了您的手!真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他越是如此,越是印证了赵景心中的猜测。
赵景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单手拎着行囊,手腕轻轻一抖。
哗啦——
行囊里的东西尽数倾倒而出,散落一地。
几件明显不属于这些壮汉的衣物滚了出来,有女人的襦裙,上面染着大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也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匕,刃口处还带着些许崩口;更有数枚样式俗气的金银首饰,以及一块边缘沾染着暗红色污渍的玉佩,上面雕刻的纹样,显然是富家商贾才会佩戴之物。
地上磕头的几人,看到这些东西,哭嚎声戛然而止。他们僵在原地,每个人的脸上都血色尽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赵景蹲下身,从那堆杂物中,捡起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
他将破布一层层地揭开,动作不急不缓。
当最后一层布料被揭开时,一个物件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木质的拨浪鼓,做工粗糙,上面画着滑稽的脸谱。
只是这鼓的一角已经被摔碎,鼓面上,还清晰可见几缕早已干涸的、呈暗褐色的血丝。
这是一个孩童的玩物。
此物一出,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几个匪徒眼中的惊恐再也无法掩饰,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那虚假的求饶,那编造的谎言,早在翻开行囊的时候便已破灭。
这哪里是什么贪财盗马的穷苦人,分明是一伙劫掠商旅、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
为首的刀疤脸眼见事迹败露,再无半分侥幸。
他脸上那惊恐绝望的神情,在瞬间化为了极致的凶狠与疯狂。
这男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开始还躲起来暗中观察,直到小女孩出现了,才敢出来。
擒住他必然能换一条生路!
“拿下他!”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他喉咙里挤出。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腰间寒光一闪,一柄雪亮的短刀已然握在手中,刀尖直刺赵景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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