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京市一座公园的角落,偏僻的小径鲜有人迹。突然,空气中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树影之下。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鸣叫的虫儿被这凭空出现的扰动惊得没了声响。
陈青山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如电,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
他微微阖目,感受着神念的流动“方才三百公里的御风飞行,神念已消耗了约莫四分之一。如果全力施为之下,一次能飞行一千多公里没问题问题。”想到自己能够踏风而行如此远的距离,他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收回心神,陈青山的视线锐利地扫过略显荒芜的公园边缘。
一块沾着灰尘、写着“度假公寓”字样的指示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步履从容,却带着难以觉察的速度,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拐进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旧巷子时,一股混合着垃圾发酵与劣质酒精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巷口蜷缩着一个乞丐,破毡帽压得很低,面前摆着个豁了口的破碗。
陈青山脚步微顿,径直走过去,几张皱巴巴的吕宋币无声地落进碗底。
那乞丐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毡帽下是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浑浊中藏着警惕。
他盯着陈青山看了足足几秒钟,喉咙里才挤出沙哑干涩的两个字:“谢谢!”
陈青山没有退开,反而蹲下身,近距离看着眼前这张被污垢覆盖、几乎难以辨认的脸庞。
刺鼻的酸臭味更浓了,但他毫不在意,脸上带着一种了然的笑意,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空气:“血蝠”。
他看着对方瞬间收缩的瞳孔,继续道,“你这身行头,是不是以前真干过这行当?入木三分啊。”
乞丐浑身猛然一震,如同电流击中了他。他死死盯住陈青山看似陌生的五官轮廓,然而那眼神深处蕴含的意志和气质……几秒钟的死寂后,陈琦失声惊呼:“队……”
“嘘!”陈青山迅疾抬手,一个噤声的手势精准地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称谓。“先带我过去。”声音不容置疑。
陈琦眼中的震惊迅速化为狂喜,他重重一点头,抄起地上的破碗,看也不看就将那几张吕宋币胡乱塞进肮脏的衣兜,动作麻利地起身,步伐看似蹒跚实则飞快地向巷子深处走去。
陈青山紧跟其后,身影如同幽灵般融入阴影,穿行在迷宫般的低矮棚户间数个拐弯后。
陈琦停在一扇毫不起眼、漆皮剥落的木门前。他抬手,以一种奇怪的节奏叩击门板“嗒,嗒嗒,嗒……”这声音像是某种约定的暗语。
门开了一条窄缝,包华强那张略显焦灼的脸探了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陈琦身后的身影上时,先是难以置信的一愣,随即巨大的惊喜如潮水般涌上脸庞。
他迅速将两人让进门内,然后极其警觉地将头探出门外,鹰隼般的目光左右扫视了好几遍寂静的巷道,确认无人尾随,才无声地将厚重的门扉牢牢关上,落闩的声音沉重而安心。
狭小的厅堂里,压抑的气氛几乎凝固,李晓明来回踱步,尹胖子搓着手指,其他几人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沉重和不安。
当陈青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滞,目光齐刷刷汇聚过来。
这一刻,沉重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撕裂开来!难以言喻的激动在每个人眼中炸开。
陈青山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心中也是一阵激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轻轻抬手向下按了按:“坐下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众人落座,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许放松。李晓明率先开口,语速很快,带着心有余悸:“队长,你身份暴露后,马斯家族的人很快就摸清了我们几人的身份,幸好好队长提前告知我们……”他顿了顿,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撤离。
“可麻烦还没完,”尹胖子接过话头,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胖脸上满是后怕,“刚安顿下来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门了!盘查得那叫一个仔细,拿着照片对着我们的脸,都快擦掉一层皮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晓明机灵,让大家用回本来面目,只是换了假身份。那些警察怎么擦也擦不出破绽,这才蒙混过关……但之后更糟,他们竟不许我们离开!一天来盘问好几趟,跟看犯人似的,我真怕再这么下去,迟早会露馅!”
尹胖子眼中闪过一丝肉痛,“没办法,最后只能咬牙,找机会塞了一笔钱给那个带头的警官……这才勉强换来个‘暂时自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细节,虽然是简略叙述,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高度紧张、无时无刻不在的提心吊胆,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陈青山心头。
轮到他讲述经历时,厅堂里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当陈青山语气平静地说出那句“我杀了两个天级后期”时,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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