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银色疤痕突然传来灼热的刺痛。林薇低头时,看见那些飞天飘带般的纹路里,正渗出金箔般的液珠,液珠落在甲板上,没有散开,反而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流淌。她看着金液在甲板上蜿蜒,最终画出道细长的星轨:起点是九柱中心的光团,终点直抵箭头所指的海底深渊,轨道路过的地方,甲板的木纹突然亮起,显露出藏在木头深处的银丝,那些银丝与血锚号残骸的船肋纹路完全相同。
“这是血脉航道。”白若愚的声音带着敬畏,“从敦煌到南海,从珊瑚礁到九柱,沈家的血脉像条看不见的航船,载着星图的碎片,终于要驶进终点了。”他拽了拽锁链,链节的震颤让水下的桅杆轮廓更清晰了些,“血锚号就在下面,星渊之眼的心脏,就藏在它的主舱里。”
汽笛声还在继续,七短一长的节奏里,林薇仿佛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她将青铜钥匙塞进暗袋,钥匙与槐木棺的血珠隔着布料相贴,传来更强烈的共鸣。抬头时,浪涛里的银鳞箭头突然全部转向她,鳞片反射的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光斑里,竟映出些模糊的影像——父亲在血锚号主舱刻三瓣花,守墨人在敦煌洞窟调颜料,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将槐木棺塞进邮筒……
“走吧。”林薇深吸口气,握住锁链的掌心渗出细汗。锁链的玄黑色表面,星轨纹路正在发光,与她掌心里的金液星轨严丝合缝。当她的指尖触到锁链最末端的链节时,九柱中心的汽笛声突然拔高,浪涛里的银鳞箭头猛地向下一沉,直指那片冒泡的海水深处——那里,就是血锚号沉睡了六百年的深渊,是星渊之眼的心脏跳动的地方,是沈家血脉绕了无数轮回,终究要抵达的终点。
朝阳彻底跃出海面时,林薇的身影随着锁链缓缓沉入水中。最后留在甲板上的,是槐木棺与青铜钥匙相贴的轻响,是九柱星图与银鳞箭头的共振,是那道从九柱延伸至深渊的金色星轨——它像条流淌在血脉里的河,载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秘密,正往星渊的最深处,缓缓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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