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京,天高云阔,阳光慷慨地洒满大地,带着金秋特有的澄澈与爽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的暖意,鲜艳的国旗在微风中舒展,像无数跃动的火焰,点燃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长安街两旁,精心布置的花坛姹紫嫣红,拼出“40”的醒目数字,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伟大征程的里程碑。
国家博物馆宏伟的廊柱下,人流如织,却秩序井然。一张张或沧桑、或年轻、或兴奋、或沉思的脸上,都映照着同样的期待——走进时光的长廊,触摸四十载风云激荡的脉搏。李玄策一家五口,便汇入这充满历史温度的人流中。他穿着质地精良但样式简约的深灰色夹克,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鬓角染上的几缕霜华,在明亮的阳光下格外显眼。方清墨挽着他的手臂,一袭素雅的米白色风衣,院士的沉静气质中透着温婉。李念墨走在父母身侧,年轻的脸庞上既有对历史的探究,也带着属于她这一代人的锐气。李长庚老爷子精神矍铄,戴着一顶贝雷帽,眼神深邃地扫视着这座承载着民族记忆的殿堂。李天枢则像只充满好奇的小鹿,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已开始拔节,他牵着爷爷的手,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仿佛要捕捉空气中每一个跳动的历史音符。
“爸,你看那个!”李天枢兴奋地指着一个巨大的展柜,里面陈列着一排排形态各异、带着岁月包浆的票证——粮票、布票、油票、肉票,花花绿绿,像褪色的蝴蝶标本。“这是什么呀?买东西还要用这个吗?”他从未经历过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这些小纸片充满了不解。
李玄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些票证上,时光的潮水瞬间漫过心堤。他仿佛又闻到了当年车间里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看到了自己作为码头机械队技术员时,每月领到那点微薄工资和几张票证时的情形。“这叫‘票证时代’,天枢。”他的声音温和而悠远,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在爷爷年轻的时候,在我们国家还比较困难的时期,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需要凭这些票去换。粮票换米面,布票换布料……那时候啊,买辆自行车、买块手表,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要攒很久很久的钱和票。”
方清墨轻轻抚摸着展柜冰凉的玻璃,眼神有些飘忽,想起了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在上城材料研究所里,大家小心翼翼节省每一张实验记录纸的日子。“是啊,那时候条件艰苦,但大家的心气都很足,总觉得日子会越过越好,有奔头。”她转头看向丈夫,两人目光交汇,无声地交换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关于那个年代的默契与温暖。
李念墨听着父母的讲述,又看着眼前这些实物,一种跨越时空的感慨油然而生。她生在相对富足的年代,留学海外见惯了繁华,此刻更深刻地体会到父辈们筚路蓝缕的不易。“从凭票供应,到现在的网购、移动支付,指尖一点,全球商品都能送到家……这四十年,真是翻天覆地。”她轻声感叹,语气里充满了对创造这奇迹的父辈和时代的敬意。
他们继续向前走。一组泛黄的老照片吸引了李玄策的目光。其中一张,是几位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围着一台巨大的龙门吊车进行检修。照片有些模糊,但李玄策还是一眼认出了照片角落那个年轻的身影——正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在集装箱码头机械队当技术员时,和工友们一起抢修设备的场景。汗水浸透了工装,脸上沾着油污,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和明亮。
“看,爸爸!”李天枢也发现了,惊喜地指着照片,“那是你!好年轻啊!”
李玄策凝视着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那时的他,满腔热血,只想把技术学好,把机器修好,让码头的装卸效率更高一点。谁能想到,命运的航船会将他从波涛汹涌的长江防汛一线,带到奥运安保的指挥中枢,再驶入关乎国家乃至地球命运的战略深海?
“是啊,那时候爸爸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就在码头和机器打交道。”李玄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多高科技,全靠一双手和一股子钻研的劲儿。机器坏了,图纸翻烂了也要找出问题,工具不够,就自己想办法造。那时候,就觉得能把机器修好,让货轮按时进出港,就是最大的成就。”他的话语朴实,却蕴含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奋斗精神。
李长庚看着儿子年轻时的照片,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他失踪的那些年,错过了儿子最艰苦的奋斗期,这始终是他心底的遗憾。“玄策,你这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从技术员到防汛,再到奥运安保、国安,直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在为这片土地添砖加瓦。”老人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展览按时间脉络铺陈,如同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三峡大坝合龙的惊心动魄、神舟飞船遨游寰宇的激动人心、青藏铁路穿越世界屋脊的壮丽诗篇、奥运会开幕式上震撼世界的“和”字……一幅幅照片、一段段影像、一件件实物,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古老国度如何在变革中焕发新生,如何在开放中拥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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