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寒流突袭,千年壁画在霜冻中龟裂。
>老画工熬制杏胶抢救,李玄策指尖拂过裂缝,冰冷的触感下竟藏着微型太阳能板。
>调色盘上结霜的纹路蜿蜒如西伯利亚铁路图。
>他骤然将赭石粉泼向冰霜裂缝:“看这‘霞色’,像不像铁路热力图?”
>霜纹遇色竟显出俄文坐标。
>戈壁初雪中,周卫国的车队碾出北斗状车辙,向坐标点疾驰而去。
>李天枢寄来的暖手炉在壁画前发烫,炉身蚀刻的《山海经》路线灼灼亮起……
凌晨五点的敦煌,天地被一股无端降临的凛冽寒流死死攫住。沉睡的戈壁滩上,风如厉鬼般呼啸着卷过嶙峋的雅丹群,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咽,旋起的沙砾狠狠抽打在莫高窟九层楼的飞檐斗拱上,噼啪作响。这寒流来得毫无征兆,凶悍异常,仿佛带着某种刻骨的恶意,直透崖壁深处那些沉睡了千年的洞窟。负责值夜的保安老马裹紧了大衣,在窟区巡行,手电光柱在漆黑的崖壁上晃动,当他走到编号第328窟那沉重的木门前时,一阵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噼啪”声钻入耳膜,冰冷刺骨,绝非风沙之音。老马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颤抖着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在痛苦呻吟的木门。手电光急切地探入幽深的洞窟,光束最终凝固在正壁那幅恢弘的《维摩诘经变》画面上——曾经庄严流畅的线条、饱满润泽的色彩,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狰狞的白色裂痕!千年凝聚的色彩在霜冻的淫威下呻吟着,碎裂着,细小的颜料粉末正簌簌地从裂缝中剥落,如同壁画无声滴落的血泪。
“老天爷啊!壁画!壁画裂了!”老马嘶哑的惊叫声瞬间撕裂了研究所死寂的黎明。
不过一刻钟,洞窟内外已是一片压抑的兵荒马乱。应急照明惨白的光线取代了柔和的保护光源,将壁画上每一道狰狞的霜裂痕都照得触目惊心。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粉尘气息,混杂着赶来抢救的人们呼出的团团白雾。年过七旬的壁画修复泰斗张云山被学生搀扶着,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洞窟。他那双修复过无数国宝、沉稳如山岳的手,此刻在应急灯的光线下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凑近那幅饱受蹂躏的经变画,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想要触碰那冰冷的、布满裂痕的墙面,却最终在距离颜料层毫厘之处停住,仿佛怕自己的一口气都会加速那脆弱色彩的崩解。那布满裂痕的画面深处,维摩诘居士那睿智而略带病容的脸庞,似乎正隔着千年的风霜与这突如其来的浩劫,对他流露出无声的悲悯。
“快!快生炉子!熬杏胶!用最老的法子!”张云山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砂纸磨砺过的嘶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冰冷的洞窟里激起回响,“水要清冽的井水,杏核要陈年的!火候……火候要文火慢熬,万急不得!”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壁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
窟外狭窄的避风处,临时支起的泥炉上,一口黝黑的铁锅很快被架起。清冽的井水注入,陈年杏核被小心地捣碎投入,几个年轻的修复师围在炉边,屏息凝神地看着张老亲自照看炉火。干枯的梭梭柴在炉膛里发出噼啪的微响,橘红色的火舌温柔地舔舐着锅底。随着水温的升高,一种微苦中带着奇异清甜的香气开始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逐渐盖过了洞窟内冰冷的粉尘味。这古老而温暖的香气,如同一剂定心丸,稍稍驱散了众人心头的严寒与恐慌。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流逝,锅里的水色渐渐变得金黄、粘稠,如同融化的琥珀。
当第一缕惨淡的天光挣扎着挤进洞窟,恰好映在匆匆赶来的李玄策身上。他裹着一件半旧的深灰色棉大衣,衣襟和肩头落满了赶路时沾染的细沙与寒霜。昨夜紧急会议后的疲惫还沉甸甸地压在眉宇间,眼下的阴影在冷光里显得格外深重。他径直走到壁画前,没有多余的寒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寸寸扫过那些饱受霜冻摧残的裂痕。在张老和助手们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轻轻拂过一道格外深长、边缘翻卷起细小颜料皮的裂缝。
指尖传来的触感,除了壁画砖石那浸入骨髓的冰冷,竟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材质迥异的坚硬和光滑!
李玄策的指尖瞬间顿住,动作凝固在那里。他微微俯身,几乎将脸颊贴上了冰冷的壁画,屏住呼吸,凝神细察。在那裂缝幽暗的深处,霜晶覆盖之下,似乎隐约透出一点极其规则的几何棱角,泛着非天然的、属于工业造物的冷硬光泽,绝非壁画底仗或颜料层应有的模样。他的心脏骤然收紧,昨夜会议上关于西疆能源设施周边可疑电磁扰动的汇报电光火石般掠过脑海。
“张老,”李玄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他侧过头,目光如电射向正在用特制竹签小心翼翼挑起黏稠杏胶的老画工,“这道裂痕…底下似乎有东西。” 他微微侧身,让应急灯的光线能更清晰地探入那道幽深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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