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沉浮。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扔在滚烫沙漠里暴晒了三天三夜的咸鱼,不,比那更惨!咸鱼至少还有点水分,而我,正清晰地感受着生命最本源的力量——气血,正如沙漏中的流沙,无可挽回地飞速消逝。
身体已经不能用“虚弱”来形容,那是一种从最深处透出来的“干涸”。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里的精华都被彻底榨取,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皮肤紧紧黏在骨头上,勾勒出清晰而恐怖的轮廓。
肌肉萎缩得几乎看不见,尤其是那半截身子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眼窝深陷,看东西都带着模糊的重影。
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丝微弱到极致的起伏,证明着我还苟延残喘,意识中的我,活脱脱就是一具刚从金字塔里扒拉出来的、陈年老干尸!
“嗬……嗬……” 我连完成一次完整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气流摩擦着干涩的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意识在黑暗的深渊边缘徘徊,冰冷的虚无感不断拉扯着我,想要将我彻底吞噬。
这一次,玩得太大了。“血勇”状态燃烧的不仅是气血,更是触及了生命本源,这感觉,就像把房子的地基都给刨了,眼看整个“龚二狗”这座破房子就要轰然倒塌,散成一堆朽木。
就在我即将彻底沉沦,意识快要被黑暗完全淹没的瞬间,一股极其粗暴的外力介入了我这濒死的进程。
一股带着浓烈腥气、质地黏糊、并且夹杂着细微冰碴子和“滋滋”电流触感的流质物,被毫不温柔地强行塞进了我的嘴里!
那味道……那口感……
我匮乏的词汇量难以形容其万一!
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的深海巨鱿,尸体在极地冰原上冻了九九八十一年,然后被一只毫无厨艺可言、只有蛮力的仙鹤,用它的尖喙胡乱啄成了半流质的糊糊,最后还忘了加盐!
海鲜泥!还是地狱限定版!
不用猜,肯定是鹤尊那扁毛畜生!它估计是衡量了一下“看着我死”和“费点力气给我填鸭”之间的利弊,最终选择了后者——毕竟我要是真死了,它上哪再找我这么能惹事、能提供乐子(以及关键时刻能磕头求援)的冤种伙伴去?
“咕咚……咳咳……” 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凭借残存的本能,艰难地吞咽着这团“深渊料理”。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干瘪的食道和胃袋,带来一阵阵钝痛。
但奇异的是,当这团冰冷、麻痹、腥臊的肉泥滑入胃中后,我体内那几乎已经停滞的《吞天噬地化源篇》和那五个奄奄一息的“五脏神”,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虽然现在是快饿死的鲨鱼),猛地“活”了过来!
功法开始以微不可查、但却异常坚定的速度,重新艰难地运转起来,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推动。它贪婪地捕捉着肉泥中蕴含的那一丝丝、一缕缕的气血精华,以及那精纯却狂暴的冰、雷、风属性能量。
五脏神更是上演了“绝境求生”:
心神(火):对着那缕狂暴的雷力,一边被电得“魂火”摇曳,一边又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其中那点微弱的“阳刚”之意,试图重新点燃我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肾神(水):紧紧抱住那冰寒之力,如同沙漠旅人扑向绿洲(虽然是冰镇绿洲),拼命汲取,想要滋润我那龟裂、干涸到极致的气血本源大地。
肝神(木):努力分解着那磅礴的生命精气,虽然这精气对我现在的破身体来说过于“大补”,有点虚不受补,导致能量四处乱窜,但它还是竭力将其转化为最基础的生机。
肺神(金)与脾神(土):一个试图梳理那几缕调皮的风灵力(收效甚微),一个则努力调和着冰、雷、木等各种属性的冲突,维持着体内那脆弱得如同肥皂泡的能量平衡。
我就这样,在昏迷与意识的碎片之间反复横跳。身体像一个四面漏风的破口袋,鹤尊填鸭式地往里塞着“海鲜泥”,而功法和五脏神则拼命地想堵住窟窿,并把塞进来的东西转化成维系存在的能量。
时间失去了意义,在这永恒的极夜与风雪中,我仿佛变成了一具仅靠本能和外界投喂维持的活尸。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当我再一次,用尽灵魂深处的力量,撬开沉重如山的眼皮时,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清晰的“干枯”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这不是口渴,这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我感觉自己轻得能飘起来,只剩下薄薄一层灰败、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清晰可见的骨骼。
肋骨根根凸起,腹部深深凹陷,那半截腰身断面处,更是显得无比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如同朽木般彻底断裂、粉碎。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试图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虽然看不到,但那种触感和内视的反馈,已经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的“干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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