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带着初冬的凉意,卷着金黄的银杏叶掠过教室窗沿,发出沙沙的轻响。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在课桌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悠悠浮动。林溪正低头整理画具,指尖不小心被美工刀锋利的刀刃划了道口子,鲜红的血珠像调皮的小红豆,立刻从伤口涌了出来。她慌忙用纸巾按住伤口,尖锐的刺痛让指尖发麻,却不想惊动正在埋头做题的同学,只是悄悄把受伤的手藏在桌下,试图用衣袖遮住。
“怎么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江翊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她按住伤口的手上,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蹙起,像被揉皱的纸,“手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不等林溪回答,已经迅速从书包侧袋里翻出创可贴和独立包装的消毒棉片,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带着一种少见的急切,“快拿开纸巾,我帮你处理,不然会感染的。”
林溪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整齐排列的医药用品,突然想起江翊似乎总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却从没见他这么急切过,连指尖都带着轻微的颤抖。“没事,就是小伤口,不疼的……”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已经被江翊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微凉,像初秋的溪水,动作却异常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消毒棉片碰到伤口时,酒精的刺激让林溪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眼里泛起细小的泪光。“忍一下,消毒才能不发炎。”江翊的声音放得更柔,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背,稳稳地固定住,防止她再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认真的眼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蝶翼轻颤。
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苏晓晓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弄伤了?严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陆知行也从前排探过头,看到创可贴已经牢牢贴好,上面还印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忍不住咋舌:“江翊你也太夸张了,小伤口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还特意用带图案的创可贴,够讲究的啊!”
江翊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细心地把用过的棉片对折,扔进垃圾桶,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透明的凝胶递给林溪:“这个涂在伤口周围,能促进愈合,还能减少疤痕。”他顿了顿,眉头依旧没舒展开,补充道,“最近别碰水,尤其是画画时,记得戴手套保护伤口。”
林溪接过凝胶,指尖还残留着他触碰过的微凉触感,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像有小鹿在乱撞。她认识江翊这么久,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很少有这样细致又急切的时刻。这份反常的关心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下午的美术课要去画室写生,林溪刚拿起画笔,准备蘸取颜料,就被江翊轻轻按住了手腕。“说了别碰水,颜料里有化学成分,会刺激伤口。”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双白色的棉纱手套,包装上还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戴上这个,我特意买的薄款,透气又灵活,不影响握笔。”手套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显然是新开封的,标签都还没来得及撕掉。
陆知行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画笔都差点掉在地上:“江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比我妈还能念叨!林溪只是手指破了点皮,又不是断了手,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苏晓晓却偷偷戳了戳林溪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小声说:“他对你也太不一样了吧,平时我们打球崴了脚、擦破皮,他顶多递个创可贴,可没这么积极细致过,你看这手套都特意准备了,明显是上心了呀!”
林溪的脸颊微微发烫,像被夕阳晒过的云朵,戴上手套的手指有些僵硬,不太习惯。江翊站在她身后看了看,发现手套指尖有些松垮,伸手帮她轻轻调整了一下松紧,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腹:“这样就不影响画画了,试试?”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更烫了。
写生的主题是“冬日暖阳”,林溪看着窗外金黄的银杏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本该很有灵感,笔尖却迟迟落不下去。江翊的反常举动像羽毛一样在她心里轻轻挠着,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画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她偷偷抬眼望去,发现江翊正低头专注地画画,画纸上不是窗外的风景,而是她的侧影——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把她戴着手套的手画得格外清晰,连手套上的小熊图案都栩栩如生。
“你怎么不画风景?”林溪忍不住轻声问,打破了画室的宁静。
江翊笔尖一顿,墨色的颜料在纸上晕开一小点,他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像被发现秘密的孩子:“老师说可以画人物,你的侧影在阳光下……很好看。”他说完立刻低下头,耳根悄悄泛起一层红晕,像染上了晚霞的颜色。这是林溪第一次见他脸红,心跳突然变得飞快,像擂起了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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