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子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查无此档”提示,指节抵着下颌轻叩。市立医院档案室的冷气开得太足,他道袍领口沾了点银杏叶,被风一吹簌簌往下掉。苏晓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系统显示1985年的住院记录迁移过三次库房,最后一次数字化是十年前,可能数据丢失了。”
“丢失?”林小洛从门外探进头,怀里抱着个牛皮纸箱,“我刚才在后勤听见老保安说,九十年代末有个清洁工从档案室偷了一摞旧病历卖废品,后来被抓了,可那摞病历早被撕了卖钱……”她把箱子重重放下,“但您猜怎么着?清洁工的孙子在废品站当学徒,说当年有些没撕干净的残页被收废品的囤了,现在在他那儿存着!”
玄青子眼睛一亮:“地址发我。”
半小时后,三人站在城南废品站的铁皮棚下。油污的地面堆着成山的旧报纸、破家具,空气里飘着霉味和松节油的气息。林小洛的手机电筒晃过一堆泛黄的纸页,突然顿住:“这儿有!1985年的病历残页,姓名栏写着‘杜云裳’!”
苏晓小心拈起半张纸,边缘还留着撕扯的毛茬。上面是钢笔字迹:“患者杜云裳,女,32岁,肺痨晚期……医嘱:链霉素每日两次,异烟肼……”第二页被人粗暴撕去,只剩半行“家属拒绝签字”的残字。
“不对。”玄青子接过残页,“杜云裳的病例我之前查过,她当时用的药是利福平,链霉素副作用大,正规医院不会首选。”他将残页对着光,“看这里,墨水颜色比正常病历深,像是后来补写的。”
林小洛掏出随身带的紫外线灯一照,残页背面浮现出淡蓝色的铅笔印:“有人用铅笔描过字迹!原内容应该是……”她眯眼辨认,“‘家属要求改用传统药方,拒绝西药’?”
苏晓猛地抬头:“沈清欢的日记里提过,杜云裳咳血时还在背新戏词,她劝姐姐住院,杜云裳说‘我信中医,找陈老先生开方子’。难道是……”
“沈万钧。”玄青子接口,“他怕杜云裳唱戏丢沈家脸,又不愿担‘逼死戏子’的名声,所以篡改病历,把责任推给中医延误治疗。”
离开废品站时,夕阳把三人影子拉得很长。沈柏舟的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他脸色发白:“我父亲今早进了医院,突发脑溢血。”
玄青子挑眉:“巧合?”
“不是。”沈柏舟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他最近总说‘当年那事要败露了’,昨天半夜翻出压箱底的旧药瓶,说‘是我杀了云裳’……”他喉结滚动,“我在他床头发现了这个。”
递来的丝绒盒里躺着个青瓷小瓶,标签是“川贝枇杷膏”,瓶底却粘着半片药渣。苏晓用棉签蘸取,放进证物袋:“成分检测要三天,但看颜色,倒像……砒霜?”
与此同时,陈记照相馆来了位不速之客。
穿墨绿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腕间翡翠镯闪着幽光——和杜云裳、沈清欢的那只,并蒂莲纹分毫不差。陈伯正在擦老座机,抬头时手一抖,抹布掉在地上。
“陈师傅。”女人声音温软,“我是周月白,沈清欢的干女儿。”
陈伯后退半步,撞在放大机上:“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周月白从包里取出封信,火漆印是沈家老宅的梅枝纹:“外婆临终前给我的。她说杜云裳姐姐是被沈家人害死的,让我一定要找到当年的证据。”她目光扫过墙上杜云裳和沈清欢的合影,“我能看看她们的底片吗?”
陈伯犹豫片刻,从铁皮柜最底层取出个锦盒。周月白打开,里面是十几张未冲洗的底片,最上面那张是杜云裳卸妆后的侧脸,眉梢还沾着油彩。
“这些底片……”她指尖发颤,“和我外婆日记里写的一模一样。外婆说,杜姐姐总说‘清欢这孩子,命苦’。”
医院ICU外,沈万钧插着氧气管,眼神浑浊。玄青子将药瓶放在他床头:“沈老爷子,您该说说清楚了。”
沈万钧盯着药瓶,突然笑了,笑声沙哑:“云裳那丫头……太倔。1985年我要送她去美国治病,她非说‘戏比命大’,还把药倒了,说‘我宁可咳死在台上,也不离开戏园’。”他眼泪顺着眼角淌,“我不是存心害她,我就是怕沈家丢了脸……”
“可您篡改病历,让世人以为她是病死的!”苏晓声音发颤,“沈清欢一辈子活在愧疚里,陈伯因为那张重叠的照片寝食难安,这些都是您的‘面子’害的!”
沈万钧剧烈咳嗽,护士进来调整氧气。他抓住玄青子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云裳的戏匣子……在她师傅那儿……有段录音……”话音未落,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
当晚,戏园旧址。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舞台上,玄青子点燃一炷香。戏匣子是檀木的,雕着缠枝莲,苏晓用专业设备接上音响。电流杂音后,传来杜云裳的声音,带着咳嗽:“清欢,别恨你舅舅。他只是太爱沈家的名声……我要是走了,你要替我把《牡丹亭》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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