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用缓慢而清晰的通用语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想，交流。” 同时，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空和远方，重复了林小凡昨天那个“路过”的手势。
零的数据库中，旧时代语言碎片、音频波形、肢体动作上下文迅速关联。她低声通过骨传导耳机向苏婉清和林小凡传递初步分析结果：“关键词疑似匹配‘你们’、‘干什么’。疑问语气。对方情绪：高度紧张，威胁度中等。”
苏婉清会意，继续尝试沟通。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出发前特意准备的）拿出几块高能量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净水，轻轻放在面前的一块石头上，然后后退几步。这是废土上通用的、表示交易或善意的姿态。
这个举动显然让拾荒者们愣住了。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中的警惕依旧，但多了几分困惑和……渴望。独眼头领盯着那饼干和水，喉结明显蠕动了一下。他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拾荒者忍不住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询问。
零立刻捕捉到这句嘀咕：“新样本。分析中……疑似为‘食物？’、‘真的？’等含义。语言模型置信度提升至15%。”
独眼头领犹豫再三，对身边一个瘦小的同伴示意了一下。那个瘦小拾荒者小心翼翼地上前，快速抓走了饼干和水，退回队伍中。他们检查了一下，确认无毒后，迅速分食了，连一点碎屑都没放过。
在这个过程中，零如同海绵吸水般，疯狂吸收着他们的对话：
“小心点！”（独眼头领的警告）
“是……是旧世界的食物！”（年轻拾荒者的惊呼）
“他们……为什么给我们？”（一个年老女人的疑惑）
“可能有诈……”（独眼头领的怀疑）
每一次对话，零的语言模型都在飞速完善。她的瞳孔中，复杂的语法树和词汇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构建、填充、修正。
林小凡在后面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通过耳机小声问：“零姐，怎么样了？能整两句不？比如问问他们‘吃了没’？或者‘这附近Wi-Fi密码多少’？(??? ? ???)”
零没有理会林小凡的插科打诨，她的全部计算力都投入在语言破解中。几分钟后，当独眼头领似乎下定决心，准备再次开口驱赶他们时，零清冷的声音在苏婉清和林小凡耳边响起：
“语言模型初步构建完成，基础交流可行。现在，我将尝试进行翻译。”
就在独眼头领张开嘴，准备说出驱逐话语的瞬间，零向前迈了一步，从阴影中走出。她的出现让拾荒者们又是一阵骚动，武器再次对准了她——零那非人的精致容貌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在废土居民看来可能比怪物还令人不安。
零无视了那些武器，她直视着独眼头领，然后用一种略显僵硬、但发音奇准的、带着浓重废土口音的语言，清晰地开口说道：
“我们……来自……远方。寻找……过去的……知识。不是……敌人。食物……是礼物。”
刹那间，万籁俱寂。
所有拾荒者，包括那个独眼头领，全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零。那个年轻拾荒者甚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个看起来像人偶一样的女人……竟然……说出了他们的话？！虽然语调古怪，但每一个词他们都听得懂！
独眼头领的独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困惑，他结结巴巴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你……你会说……我们的话？”
零平静地点点头，瞳孔中的数据流微微闪烁，同步翻译并组织着语言：“正在……学习。我们可以……交流。”
沟通的桥梁，在这一刻，由人工智能的超强计算力，艰难而又奇迹般地搭建了起来。尽管只是最简单的基础，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小队成员们看着零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震撼与希望。而林小凡，则是对零投去了无比崇拜的目光。
“牛逼啊零姐！你就是咱们队的‘人形翻译蛋’！以后外交官就是你了！(★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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